而我還什麼都不會,嗅覺也並不靈敏。
偷學大家修煉的時候,也老是被發現。
不過幸運的是,我是一眼能夠被同族看出資質平平,甚至說差勁的兔子。
他們久而久之都甚至不屑於驅趕,因為我根本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被發現的時候總是伴隨著嘲弄,我就一直討好地笑。
然後他們便無語道,「果然是個蠢貨呢,他根本就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吧?」
「被遺棄的笨兔子,管它做什麼,讓它羨慕去吧!」
強者相爭,妖比人的好勝心更大。
示弱是我保全自己的方式。
我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在強者不屑於投向的角落,我偷學,偷吃,偶爾也得了別人的好處被指使著故意去搗亂……
可是誰也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一旦不小心被抓住了,兩相權衡實力,我或許就會拋棄之前的約定,將背後的人供出來。
我膽小自私,扮可憐,極怕死。
聽一起流浪的朋友說,人界可比妖界好多了。
尤其是像自己這樣的小兔子。
人類都很喜歡。
於是我就一路到了人間。
在菜市和街道奔跑,人們都覺得詫異。
不過的確很多不要的食物可以供我吃。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朋友說的人類都很喜歡是什麼意思了。
我被人抓住,傷痕累累,倒捉著打量,他們目光滿意。
我看過櫥窗裡同類風乾的屍體,也嗅到過從房間裡飄來的混合同類氣味的古怪香氣。
我知道或許自己就要死了。
可是一個女人救了我,她問我想不想化形。
我叫了幾聲。
她竟然聽得懂。
我並沒有什麼價值,這個人是有什麼事要我辦的呢?
我很快就知道了。
她繼續讓我傷痕累累地待在籠中,待會兒吸引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女人的注意,讓她把我帶回去,接著再做別的事。
事情很順利,我等到了。
女人很年輕,容貌清冷,似乎不苟言笑。
然而她從人手中買下我,蹲身下來,那個動作,似乎把我當人看似的。
她擰眉看著我的傷,然後朝我伸出潔白的手,露了個笑容,說,「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在招搖峰的時候,我常常會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因為這是我從未體會過的快樂。
我總是黏著師尊,憑藉自己的外貌可憐做戲,小心翼翼。
這是我從小就最熟練的事情。
一開始是真的因為初來乍到,許多時候都很戒備小心。
後來的時候,我想起那個讓我化形的女人的話。
如果不按照她的做,我就會死的。
於是我開始爭奪寵愛,甚至因此而生出幾分古怪的愉悅來。
看著旁人因此而跳腳,得到可憐,被維護的,卻是我自己。
我偶爾也會想,如果任務完成了,那我是不是也不再會有以人形存在的必要了。
受那人威脅,我欺瞞師尊和師兄。
哪怕他們為了我的傷用了極其珍貴的藥,哪怕他們很擔心,哪怕他們日夜守候我。
但我還是不說,我不去賭任何一點傷害自己的可能性。
我知道自己自私且怕死。
我告訴自己這沒有錯。
對於熟悉的危機我有敏銳的感知力。
在幽曇秘境,我遇見那個人的時候,很快就認出來了。
我天真地欺騙自己,只要不戳破,那麼便能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