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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茫茫歲月中,他傷過多少真心,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學生時代的感情大膽炙熱,他總是禮貌的拒絕著一個又一個真心喜愛他的人。
別人的喜愛並不會讓他覺得快樂,他表現的再溫柔,也只覺得厭煩。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鄭雪連忙扶住柏易的手臂,關切地看著他。
柏易朝她搖了搖頭,重新站直了身體,微笑道:“沒什麼,我先過去了。”
他端著一碗米飯,一碗水煮魚片,腳下踩著的是佈滿黃沙的水泥地,耳邊是嚴凌的兄弟們幹活時發出的聲音,他們大聲笑鬧著,一邊幹活一邊聊天。
好像未來前途光明,再沒什麼事能讓他們煩惱。
當柏易的身影走近時,男人們鬨笑起來,朝著嚴凌擠眉弄眼。
嚴凌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連忙噓聲,卻在眉間互相暗示,偷笑不止。
“你來幹什麼?”嚴凌把柏易引開,他覺得煩躁,卻壓制著自己的脾氣。
柏易鎮定地說:“來給你送飯。”
嚴凌低頭:“哪來的魚?”
柏易:“我養在水盆裡的。”
嚴凌並不相信,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太多秘密,他也表現的太過遊刃有餘,生命威脅也沒撬開他的嘴,嚴凌就不願意再深究。
只要對方沒有惡意,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但如果對方打他的注意……
柏易微笑道:“魚片很嫩,你不嚐嚐?”
嚴凌聞到了那股香辣交纏的味道,辣味直衝鼻尖,他覺得這味道十分熟悉,好像他在哪裡聞到過,他似乎也嘗過這種味道。
柏易的聲音像是魔鬼在耳邊的低語。
那聲音低啞,曖昧,像是渾濁空氣中流動著看不清的欲|望集合體。
他引誘著自己的獵物,看著獵物一步步走進設定好的陷阱裡。
等嚴凌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捧著那碗魚片,手裡拿著的柏易遞來的筷子,嘴裡充斥著魚片辛辣又鮮美的味道,他有瞬間的恍惚。
好像這一刻天地生變,他沒有坐在佈滿黃沙的臺階上,而是處在溫暖的房子裡,坐在餐桌前。
柏易也坐在嚴凌的身邊,他那不值一提的小潔癖已經完全消失了,他並不在意自己的褲子上會不會沾上黃沙,也不在意周邊的環境。
“味道怎麼樣?”柏易偏過頭看著嚴凌。
這是章厲最喜歡的菜色之一。
每次他做這道菜的時候,章厲都會一臉享受。
他想在嚴凌的臉上重新看到熟悉的表情。
然而嚴凌不假辭色,他表情冷淡,只有嘴唇微微發紅——辣的。
吃了這麼久的烤土豆烤紅薯,他很久沒有吃過除了鹽帶來的鹹以外的味道了。
很快他的眼眶也開始泛紅,生理性的淚水掛在眼角。
柏易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拇指輕輕一抹,抹去了那一點溫熱的淚水。
嚴凌忽然站起來,他表現的竟然有那麼幾分無措,但眼底的嫌棄和厭惡沒有絲毫遮掩,他口氣不善地呵斥道:“柏先生,我想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我對男人沒有興趣,對你更沒有。”
柏易看著他,柏易的眼中好像有閃爍的光,他想起章厲曾經對他說的話。
柏易說:“如果我去變性的話,那也太醜了。”
嚴凌覺得這話耳熟,可也僅僅是耳熟,他在離開前又一次警告了柏易。
柏易嘆了口氣,把碗筷收了起來,他費心做的一頓午餐,對方卻只吃了一片,太浪費了。
他自己口味清淡,對這樣重口味的菜色實在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