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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從後方靠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後背緊挨著對方的胸膛。
對方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
“我明白你的意思。”嚴凌的嘴唇親吻著柏易頸部的面板。
他的聲音難得溫柔,親吻纏綿細密,柏易仰起脖子,最終像是溺愛孩子的長輩一樣說:“隨你吧。”
他想,他不該強迫嚴凌,嚴凌有他自己的堅持,有他為人的信條。
他不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
柏易翻身抱住了嚴凌,他在嚴凌的耳邊輕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你要相信我總是在的。”
嚴凌的聲音低沉沙啞:“我知道。”
柏易不信。
他覺得嚴凌似乎是個悲觀主義者,一切都全往壞處想,做事前要把最壞的結果考慮好。
這不是嚴凌的錯。
只是他沒有選擇。
他只能在這條黑暗的隧道中,一直走下去,沒有回頭的機會。
末日美味珍饈(十一)
整個冬天柏易幾乎都待在室內,一天只有少數時間在室外做飯,不過大約是因為保暖的衣物足夠,直到初冬過去,村裡都還沒有凍死人。
“以前我在的城,不會發過冬的衣物下來。”鄭雪讓浩浩自己去玩,她則坐在柏易旁邊的椅子上織毛衣,“哪有那麼多衣服?現在又沒人生產,前幾年冬天就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凍死的不在少數。”鄭雪臉上表情麻木,並不為死去的人感到憂傷。
鄭雪看著裹得跟繭一樣,走路只能慢騰騰移動的浩浩,臉上終於帶上了笑容,朝柏易說:“那時候我可沒想到我還能有今天。”
那時候的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活到浩浩獨立,但是對人類的小孩來說,從幼小到獨立,需要十幾年的時間。
所以她即便懷抱這樣的願望,也知道除非奇蹟降臨,否則難以實現。
估計是老天爺聽見了她的祈求,把柏易送到了她面前。
鄭雪臉上帶笑,把織了一半的毛衣在柏易身上比了比,還讚歎道:“這毛線好,一摸就知道是好羊毛,要是織好了放商店,能賣不少錢。”
說著說著,她又嘆息了一聲,現在已經沒有貨幣了,人們用物資或水交換,有時候也用人。
沒過幾天,鄭雪就把毛衣織好了,還催促柏易上身試試:“哪裡不合適好改。”
柏易也是忽然發現,鄭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報答”他。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被報答的地方,但也還是接受了鄭雪的好意。
當天氣暖和一點,能夠長時間在外頭走動以後,嚴凌就帶著人出去了,除了原本的那幾個之外,還從新來的人裡挑了幾個年輕人,只留下葉明和馮雲在村裡看顧其他人。
“不能等開春?”柏易眉頭微皺。
嚴凌伸手抹平了柏易的眉間,他認真道:“趁著其他人還沒活動出去最好。”
柏易嘆氣道:“那好,你注意安全,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就撤,別讓我擔心。”
嚴凌沒有表情,但看著柏易的目光卻十足溫柔纏綿,他極輕地“嗯”了一聲,臨走的時候,還給了柏易一把小手|槍,這把槍很袖珍,如果不十分近距離,是絕不可能打傷人的。
紀念意義大於實用價值。
嚴凌對柏易說:“這是我的第一把槍。”
那時候他被亡命徒的隊伍收留了,作為一個新人,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槍,這把小|□□還是他自己找到的,也是這把槍,保住了他的命。
柏易拿著槍的手緊了緊,認真道:“我會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