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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的三個兄弟被背了回去。
就在柏易也準備跟著下山的時候,後排一個年輕人趁著還沒人綁他,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他嚇得全身都在哆嗦,看到有人朝他走過來,一顆子彈就飛了出去。
柏易嚇得都懵了,因為那槍口,正對著的就是嚴凌所在的方向。
等柏易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擋在了嚴凌的前面,隔著嚴凌還有兩米遠。
“你幹什麼!”隨著嚴凌一聲怒喝,柏易只覺得大腿一陣刺痛。
他疼得呲牙咧嘴,這人的槍法也太菜了吧?打肩上也比打大腿根上好。
劇烈的刺痛之後,柏易反而不覺得疼了,就是左腿用不上力氣,他坐在地上,朝嚴凌伸出一隻手,很是沒皮沒臉地說:“我走不動,你揹我下去。”
他耍賴耍的渾然天成,好像這輩子耍過不少回。
嚴凌看著他:“你等著。”
柏易就坐在地上,看著嚴凌走過去,沒有廢話,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他端起槍,一槍要了開槍人的命。
其他年輕人像鵪鶉一樣縮著頭瑟瑟發抖。
嚴凌看了他們一眼:“我剛剛說了,我們這邊死一個,你們賠兩個。”
“有人想跟他一起死的,就站起來,我成全他。”
領頭的那個直打哆嗦:“那、那不是還沒、沒死嗎?”
柏易:“……”
小朋友腦子還是清醒的。
嚴凌把槍收起來,交給別人揹著,自己走到柏易跟前,揹著著柏易蹲下。
“上來吧。”嚴凌背對著柏易,柏易看不到嚴凌的表情,他想此時的嚴凌應該是緊皺著額頭,一臉的苦大仇深,一想到這個表情,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
柏易趴在嚴凌的背上,嚴凌雙手託著柏易的屁股,把柏易背起來。
現在傷口已經不疼了,只剩下麻。
他在嚴凌的背上向後望了一眼,那個開槍的年輕人臉朝地躺在那兒,他的血染紅了身下的地,沒人多給他一個眼神,也沒人準備給他收屍。
在這裡,人命不值錢,沒了就沒了,沒人主持公道,也沒人會給他報仇。
他的那些朋友們,現在都被捆著手,一個個老老實實的押著走,連一個仇恨的表情都不敢露出來。
這條人命沒得輕飄飄的,讓柏易沒有一點真實感。
柏易的下巴擱在嚴凌的肩膀上,他在嚴凌的耳邊問:“疼不疼?”
嚴凌只感覺一股熱風吹在自己的耳廓,他有些恍惚,但聲音依舊沒有起伏:“什麼?”
柏易又問了一遍:“問你胳膊疼不疼?”
嚴凌這回聽清楚了,但他沒回答。
受傷的時候太多了,沒人管他是不是累,是不是疼。
時間久了,他也不覺得自己是肉做的,好像是鐵打的,只要不去想,就能撐下去。
“回去把傷處理一下,好好休息兩天。”柏易靠在嚴凌的肩頭,閉著眼睛輕聲說,“等我能站起來,我給你做飯,把身體養好點。”
“上次給你煮的魚,你只吃了一片。”
他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嚴凌聽不見他的聲音,嗓子發乾地問:“怎麼了?”
柏易沒有回答他。
嚴凌停下腳步,他收回一隻手,去探柏易的鼻息。
手指僵在那,嚴凌自己都沒察覺自己鬆了口氣,好在只是暈過去了。
那群年輕人被關在一間倉庫裡,倉庫落著鎖,裡面以前是儲存器械的,為了防偷,用的鋼化玻璃,他們撞不開門,也打不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