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吟對上姜憫投過來的視線，卻也沒收回目光。
她目光茫然而無辜地眨了眨。
細長濃密的眼睫像小扇子一樣抖動。
看上去有些呆。
姜憫按著打火機開關處的手指悄然錯了位。
餘光瞥見商初和章恆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身子略往後座一撐，後背便靠到了椅子上，然後把打火機往桌面隨意一拋。
終於開口道。
「商少來得挺早，我沒記錯的話，我上次說，交易並不達成。」
姜憫的聲音也如同他極具荷爾蒙氣息的氣質相似，是標準的男低音炮。
許吟張了張嘴，系統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趁著她還沒出聲，就先一步道。
【閉嘴。】
許吟：……
商初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合拳，「k，我想這次的籌碼，能夠使你滿意。」
章恆也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公文包挪到了胸前。
正準備取出檔案說話。
卻被姜憫輕飄飄掃過來的目光噎了回去。
他看向商初，身形有些繃起。
商初唇角帶上淺淺的笑容，像是緩和氣氛，也像是在排程自己的情緒。
姜憫十指交叉，置於膝蓋，眼神望椅座輕點，下巴微抬。
說，
「隨意坐。」
這就是有一點談的餘地了。
商初和章恆兩人相視一笑，不自覺略略鬆了一口氣。
商初和章恆都要坐，許吟站在一旁，她當然不能當這個吸引目光的高地。
她非常自覺，也非常乖巧地也要落座。
不過……
反正姜憫說隨意坐。
系統見她走的方向不對，忙喊她，「我去，你要坐哪裡去？！」章恆也忍不住出聲喊，「許小姐-你——】章恆喊歸喊，卻也不能站起來動手將許吟拽回來。
於是他和商初就眼睜睜盯著許吟坐到了姜憫的那張小桌另一邊空出的座椅上。
她坐得規矩又淑女。
身形挺直，兩隻手交疊著置於膝蓋上。
毛絨絨的大衣包裹著她嬌小的身軀。
聽到章恆叫她，她無措地抬起頭來，聲音小小，「怎、怎麼了章助理？」
「我看這裡的座椅上有絨毯……我以為……」
她一雙琥珀色的貓眼在燈光下顯得水靈靈的。
目光落在商初和章恆那邊連墊子也沒有，光禿禿的椅座上。
言下之意，我是看中了這椅座的絨毯墊子。
章恆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這許小姐是不是有點呆傻。
系統讚嘆她將一朵不諳世事且愚蠢嬌弱的小白花扮演得惟妙惟肖。
別人不知道她的想法，系統卻完全清楚。
她坐這麼近就是想近距離偷看任務目標！
屋子裡有地暖，悶得她雙頰微紅，美人無措，見章恆不說話。
那雙眸子顫顫地欲泣。
章恆心頭「嘶」了一聲，他開始懷疑少爺挑這許小姐來到底是對是錯了。
那麼多其他的女人，怎麼就選了這麼個……
果然他當初擔心的她被嚇哭，是真實存在的。
商初略一挑眉，倒是沒有章恆的緊張。
他看了姜憫一眼。
姜憫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略一抬手。
示意章恆就不要再說話。
但他也並不看許吟，把話題風輕雲淡地轉回來。
「商少，繼續。」
章恆眼中劃過一抹詫異，他驚訝地看了一眼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