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罵歸罵,卻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們。只有面無表情的羽衛軍守在門外。
大臣們大都是老胳膊老腿,文臣不會武,而武臣多歸附逆賊,心有餘而力不足。
隨著一個骨頭硬的官員撞死在殿中欄柱上,鮮血像潑墨一樣四濺,而沉默著的羽衛軍將屍體帶出去。
眾人的且驚且懼之後,隨即有更大的怒火翻湧而上。
怒火之下,是深深的無力。
東廠之首,九千歲溯從之,身為慶帝左膀右臂。
慶帝耽於女色享樂,尤為信任他,不知多少事都交於溯從之之手,如今他的勢力早就已經生長成為參天大樹,難以撼動。
溯從之極擅謀略,心狠手辣,薄涼無情。
到他手裡的權力,就根本沒有人再奪得出來。
只有一望無際地不斷擴充再擴充,也不知他究竟有哪種魄力,竟然讓多數武官臣服。
此時趁慶帝病重,發動宮變,一呼百應,一手遮天。
雖然眾人也知曉在慶帝的驕奢淫逸的統治之下,卞國國力衰退,商事頹敗,為四周屬國虎視眈眈。
但卻並沒有辦法接收這樣的王朝換血。
有年輕朝士扶著太傅,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老師,您怎麼樣了?」
太傅擺了擺手,示意已經無礙。
然而望著大殿外的刀光劍影,神色凝重非常。
……
國都的百姓紛紛躲在家中瑟瑟發抖,驚慌無比。
被這種無形籠罩在卞國國都上方的氣氛所刺激,許多無知的稚子都忍不住害怕得哭了起來。
即便皇城的四扇大門全都關得緊緊實實,讓外人不可直接窺見其中的血腥和暴戾,但天際升起的血紅色雲霞和青黑焦煙卻也昭示了其中發生了什麼。
宮變……
而這起宮變的發動者……
京中各個官員府邸中的女眷都在屋中抱成一團,門口站著身穿紅黑色常服,面無表情的羽衛軍。
羽衛軍只有東廠才使喚得動。
是東廠那位兇名在外多年,九千歲溯從之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娘親,爹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穿著襦裙的小姑娘害怕地揪緊身旁婦人的衣角,看著門口站著的黑壓壓的一群人,小小聲地問。
「還有,阿姐呢,阿姐也還沒回來……」,小姑娘很害怕,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
穿著雍容端莊的婦人此刻有些狼狽,她手心都掐紅了,聞言只能無力撫摸女兒的頭,勉強擠出個微笑安慰她,「爹爹和姐姐都不會有事的,晚晚放心。」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婦人心口卻跳得厲害。
這時候左手側站著的少年,聞言卻是咬緊牙關,抬手大力拂開了身旁拉著他的奴才,悶頭就往門口沖。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門口,泛著冷冽光茫的薄刃就從左右如影抽出,無聲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婦人和小姑娘以及其他女眷嚇了一跳,婦人驚慌失聲喊道,「阿言!」
「哥哥!」
「許公子,請回。」
「阿言,你快回來……」婦人眼睛不由得紅了一圈兒。
「你要做什麼去!」
許言的手攥得很緊,少年的眼光桀驁冰冷,像狼一樣初露鋒銳。
「我去找爹爹和妹妹。」,尚未及冠的少年聲音堅定。
婦人幾步踉蹌著過去拽他袖口,「阿言你瘋了!」
「你爹爹和妹妹,他、他們不會有事的。」
許言轉頭看了婦人一眼,眼睛有點紅,「母親,您說這話,恐怕連您自己都不信。」
許言眼中帶著淺淡的紅色,婦人看清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