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出乎意料的，摩挲著扳指的人動作停了下來。
他起身撩袍，道，「走吧。」
程式飛快反應過來，忙跟上了男人出艙的背影。
溯從之走到船頭，入眼便是一片大好景象。
各種聲音往耳朵裡鑽。
男人墨發披散著，桃花眼漫無目的地在湖面上點掃。
程式站在後面，聽到男人道，「謝氏山莊距離這裡有多遠？」
「回千歲，約五里可至。」
「我們花了幾日來這裡。」
程式一愣，隨即應，「三日。」
溯從之便不說話了，程式也繼續保持安靜。
因為站在後面，所以他沒有注意到男人搭放在船邊圍欄上的手指骨因為用力泛白，手背也冒出了寸寸青筋。
過了幾秒，程式重新聽到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三日，五里，倒是很快。」
很快麼？
沒人知道他花費了無數個不眠的晝夜，看過絕望的落日和無力的潮汐，歐式庭院裡不知多少花開謝敗。
從她離開那天起。
第382章 千歲是個瘋批美人（31）
溯從之身形輕顫。
微眯起的桃花眼中透出寸寸殷紅。
隨即像是從什麼狀態中得以拔出。
他的手從圍欄上收回，覺得周圍實在有些吵鬧喧囂。
溯從之轉身準備進去，他頭有些隱隱發脹。
他腦海中又多了很多東西。
不過跟上回所說的「遊戲」不一樣。
這回多的東西好像潛意識中他就認為這是他應該擁有的。
這是一件很奇怪甚至算得上詭異的事。
但是在經過了這遊戲穿梭的異樣，他的接受能力早就很不錯。
之前的時候一直在做夢，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然而不久之後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截斷了一樣。
夢境被拋在後面，從清晰到模糊再到一片茫然。
溯從之從小就知道要自己掌控很多東西，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自己的安全。
實在是無法駕馭的東西，一般人也都會趨利避害。
然而他心底卻有很微小但有力的念頭促使著他去看破想通。
今日實在太過疲乏入夢，總算是摸清楚了怎麼回事。
雖然也並不是全部徹底弄明白。
姑且把另一個世界當作是他的前世。
他前世的妻子是她。
前面還有許多過往如雲煙，曾經有過的心痛感覺在多了這些記憶之後格外清楚可感。
是一回想起就覺得難受。
前世也是她。
騙了他之後離開。
留下一個不倫不類的贗品。
讓他甚至窮盡一生都沒有尋找到她。
沒想到兜兜轉轉相遇，仍舊是如此。
溯從之輕笑了一聲，然後往裡面走。
程式總覺得千歲身上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他很難描述這是什麼，但是他莫名從其中感覺到幾分悲傷來。
程式不由得擰了眉，又開始自己嫌棄自己。
千歲怎麼可能會有類似於悲傷的情緒。
他向來恣意輕狂，毫無束縛，冷血果決，不應理法，不耽世俗。
即便被人辱罵，也不會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即便有人哭求，也很難讓他共情。
程式屏息讓開，溯從之就要往裡面走。
然而就是電光石火的這樣一個瞬間，他突然停下，隨即轉頭。
入目的畫面讓他身形一僵，雙眸刺痛。
程式疑惑為什麼千歲好像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