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瞼下的小淚痣都很沉靜。
不像往日多看兩眼,碰一碰就會害羞地輕顫。
許吟將長輕的魂魄放出來,是凌亂無序的碎片。
謝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問得小心翼翼,「大師兄,長輕……長輕還有救嗎?」
許吟也全神貫注地盯著沈澗流等他的答案。
沈澗流眸光從魂魄上收回。
餘光注意到許吟期待地看著他的眼神。
心底不由得劃過幾分涼意。
猙的斷尾所制的武器。
可以完全毀去魂魄。
也是陰差陽錯。
他給的錦囊,之前阻止她去幽曇秘境,為了不讓她太過擔心謝更他們,他給的是由他本體之物所製成的護罩。
差一點,這兔子精便會完完全全魂飛魄散,再難尋蹤跡。
但這就是不必要說出來的事了。
猙應當是想對師尊動手,也是他大意的緣故。
「澗流?」
許吟見他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心頭便升出不確定來,不由得出聲喊他。
沈澗流抬頭,露出一個平淡的笑來。
「師弟,可救。」
謝更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太好了!大師兄!」,他的聲線還帶著點鼻音。
「先結魂魄,魂魄需要將養許久。」
「事畢之後再讓長輕重入輪迴。」
許吟微愣,「不能回到長輕原來的身體了嗎?」
沈澗流抬頭對上她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
過了兩秒,他出聲道,「不知師尊是否知曉,傷長輕的可是上古神獸猙,猙自斷其尾,求的便是令人魂飛魄散,長輕現在這樣,已經是萬幸。」
許吟呆了,他直接說出猙的身份來,是也要在謝更他們面前自曝身份嗎?
接下來果然不出許吟所料,沈澗流還說了他自己,彷彿無視了謝更姜宴。
姜宴要鎮定許多,而謝更又是因為長輕的事哭得不能自已的,而現在又被自家大師兄居然是個仙界來的神獸這一事,砸得昏頭轉向。
他說完之後,淡定非常。
許吟還沒來得及說話。
沈澗流便起身取走了長輕的魂魄,「徒兒先回去照料長輕的魂魄了。」
完全沒有留下來,多聊兩句的意思。
在許吟和謝更三人的目光下,衣擺翻飛,消失在了門前。
謝更還沒反應過來。
坐在一旁的姜宴似乎抬手戳了他一下,謝更回過神來,「啊」了一聲,趕緊拔腳追了出去。
他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大師兄!
長輕需要等多久,才能夠養好魂魄?
又需要多久,才能夠入輪迴?
有沒有辦法讓他之後,還記得自己呢?
姜宴雖然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許吟。
不過他向來是個懶的。
屁股挪了挪,準備回院子。
謝更一定會問清楚所有事情的,他忍不住肯定會跑來告訴他。
姜宴自我肯定地輕輕點了點頭。
啊-機智如他。
然而許吟卻是出其不意地叫住了他。
「姜宴,講一講謝更從幽曇秘境出來後的事情。」
姜宴茫然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
「師尊……」
許吟語氣不容置喙,抬手敲了敲桌面。
姜宴:雖然我想要裝個昏迷但是顯然眼下我並不能。
許吟從姜宴這裡獲取了一些訊息。
其中有一條便是空山派的秦珂隕落了。
許吟對於秦珂並沒有什麼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