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全都命喪敵軍之手了,最後只抓到了兩個落後的北侖國俘虜。
雖然事態尚未明瞭,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在自家的地盤死在敵軍手中,但出於直覺,他認為雲景的的定然不會太簡單,便先提議雲枕山隨便尋一個由頭將雲涵母子接到他家小住,然後著手調查那件事。
不過多久,朝中便收到了向東灼上呈的有關雲景與其餘六人之死的奏報,登時朝野譁然,不僅是因為他們死得意外,更是因為他們的死因。
原來陳陽三人擅自離營的目的是為一己之私慾去禍害那個偏遠山村的幾個女子,他們在得償所願後準備逃跑時被當地的其他村民發現。後來因為擔心事情會暴露,所以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為了自己的前途乾脆殺人滅口,結果竟將整個村子上百口人都屠殺殆盡。但就在他們正打算掩埋屍體以求毀屍滅跡時,雲景找到了那裡並於盛怒之下將他們就地處決以正軍紀。
後來,他與另外三名手下親自為那些無辜而死的村民下葬,卻不料那時恰有十來個因吃了敗仗與大軍失散的北侖兵打扮成普通百姓去那裡附近劫掠糧食,所以在發現他們的行蹤後跟蹤他們四人到了那裡並趁他們專心埋葬百姓屍體時偷襲了他們。
於伯講到此處時稍稍歇了一口氣,似乎只這一段便讓他用盡了畢生力氣。
蘇薔聽得驚心動魄,卻也知曉雲宣父親的死因定然並非是向東灼所奏的那般,否則他最多隻擔一個治軍不嚴的罪名,雲宣便不至於隱姓埋名流落街頭了。
接過她遞來的熱茶,於伯木訥地喝了個乾淨,又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後來,輕衣司奉皇上之命去調查此事,他自然傾盡了全力。但據查,那個偏遠山村名叫大爾村,應該所有人都死了,無論是剛剛出生的嬰兒,還是纏綿病榻的老人,婦孺老幼皆無一倖免,不僅向東灼,連輕衣司也並能未找到一個能目睹所有經過的目擊證人。而且他找到的幾乎所有證據都在證明向東灼的奏報並無虛言。
其一,那個村子中的確有幾名女子被玷汙了身子,且曾經奮力反抗過;
其二,擅自離營的陳陽三人皆是好色之徒,離營前曾偷偷飲了些酒,並與他人提起說要一路寂寞,定要想法子去找些樂子;
其三,南羅郡有路人親眼看到那一夜有三人向路人打聽四周是否有比較偏遠的村落,也有人目睹他們騎著高大的軍馬往大爾村的方向而去;
其四,那些村民身上的傷口的確出自向家軍的□□佩刀;
最後,最重要的是,那兩個俘虜證明他們是在發現雲景行蹤後才隨著他們到了大爾村,雖然中途跟丟了大約一刻鐘,但重新找到他們時卻是親眼見到雲景在那裡為那些村民下葬。
因種種證據都在佐證向東灼的調查並無疏漏,雖然他仍覺得事有蹊蹺,但輕衣司卻也只能如實向皇上呈秉,所以在向家軍歸京後的三個月後,一切皆塵埃落定,南羅案最終以向東灼的奏報而蓋棺定論。朝中除了感慨本該前途似錦的雲景時運不濟外也再無其他。
可他與雲枕山皆不相信雲景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那時他們皆知雲景雖只是向家軍眾多副將之一,也算是由向東灼慧眼識珠一手提拔的,但他年紀輕輕便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而且已因性情耿直而屢次與處世圓滑的向東灼屢起衝突,那時與他已是面和心不合了。
所以他們雖並不明說,但卻於私下懷疑南羅案不過是向東灼借刀殺人的一個手段而已。
只可惜,他們唯有猜測,毫無實證。
言及此,於伯轉眼問她道:“聽阿宣說你想來心細,老朽說了這麼多,你可曾覺得南羅案中有何疑點嗎?”
雖然幾乎並未從他口中聽到有關雲宣與他母親在他父親死後的訊息,但她卻清清楚楚地能感受到他當時的痛苦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