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薔贊同地點了點頭, 又態度恭順地問道:“劉叔是琉璃的老人了, 可知道泉姨和李嬤嬤之前曾一同做過什麼差事嗎?”
之前她一直將年妃在這兩樁案子裡作為重點去查探,但如今看來,無論是年妃還是與其相關的那些人, 可能與泉姨和李嬤嬤的死並沒有關係,真兇將現場刻意佈置,也許正是要誤導他們。
甚至還有可能是睿王府一手策劃的。
“雖然我比她們早進宮了一些時日,不過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交往,畢竟她們是宮女而我是護衛,總是要避嫌才是……”說著,他應該又想起了蘇薔也知道他和邢姑姑暗通款曲的事,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意,乾咳了一聲後見她並沒有什麼異常,才又接著道,“我與李嬤嬤倒是更為熟悉些,她是膳堂的掌事,也負責我們的伙食,多少都會有所接觸,這些姑娘應該也都很清楚。”
他說的確是實話,蘇薔明瞭地點了點頭:“那劉叔可曾聽說過李嬤嬤在以往曾經得罪過什麼人,或是與什麼人發生過沖突?即便是很久以前的也無所謂,若是您知道有什麼人對泉姨和李嬤嬤都曾經心存不滿就更好了。”
劉叔仔細回想道:“哎呀,這可不好說,人活在這個世道,哪有不得罪其他人的,況且李嬤嬤那個人姑娘也不是不知道,人饞嘴刁,從剛入宮到臨死都沒個不貪吃的時候,估摸著整個琉璃別宮沒有人被曾她明裡暗裡地剋扣過膳食,但也不至於有人便因為這種小事就去要了她的性命。至於泉嬤嬤,她和李嬤嬤私交如何我並不清楚,不過她們兩人似乎並未在同一處當差過,一起得罪過什麼人我還真不知道,就算是有,那也是小人物,沒本事也沒膽子殺人的……”
蘇薔料想也是這個結果,在沉吟片刻後又問他道:“那李嬤嬤可曾得罪過吳公公?”
見她又提起了吳公公,思及之前自己的一時失言,劉叔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想了想後道:“他已經離開琉璃別宮這麼久了,以往的事我也不是全都記得,不過我記得他那會兒剛被罰到清掃處的時候,被餓得皮包骨頭的,應該是被人刻意刁難,膳堂也未曾給他留飯,不過我也不敢確定,更不知道他捱餓是否與李嬤嬤有關,畢竟我也並非親眼所見。”
聽起來並未得到什麼能用的線索,也應該再也問不出什麼來,蘇薔難免有些失望,在即將告辭前不忘對他囑咐道:“劉叔,吳公公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若是有人向您打聽我今日與您說了些什麼……”
“蘇姑娘不過是來打聽一下泉嬤嬤和李嬤嬤以往的舊事,我也沒有提及其他人,”劉叔心領神會地接著她的話道,“怎麼說我在別宮也當差十多年了,有些話就不必說了。”
蘇薔知道他也不願得罪吳隱之,有些麻煩自然能免就免,便也不再多說,道了謝後離開了。
待到了戊子院後,晚她一步回來的李大衡趁著左右無人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道:“小福子果然一直跟在你的後面。”
她去找劉叔前,曾讓李大衡遠遠地跟著她,並留意是否有人尾隨她,因為她覺得小福子在撒謊。
其實在去見小福子前,她已經拜託自己在琉璃別宮的故人去打聽那日吳隱之讓人送禮之事。雖然朝陽宮的人口風都不敢不緊,但因為這件事與皇帝無關,而且吳隱之似乎也沒有刻意吩咐過不得向外人提及,所以與她曾是舊識的內侍經過幾番打探,告訴她受吳隱之吩咐的三個去送禮的內侍中除了小福子之外,其他兩個人都不得不多跑幾趟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被小福子壓了一頭不得不聽其差遣,而是吳隱之特意吩咐的。
他們本來也不知道,但因為其中一個人恰好偷聽到吳隱之對小福子的吩咐,所以才在意外之下得了真相。據他們說,吳隱之當時的意思是讓小福子親自去給泉姨送過去,至於其他地方,自己隨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