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孩童,純粹得沒有一絲雜念。
“師父,我夢到了一個人,她是我喜歡的姑娘。”
他突然開口,聲音雖然含糊,但吐字卻還算清晰。
語氣裡也盡是歡喜。
蘇薔聽得明白,不由愣了一愣。
比起他突然承認對自己的好感,她更在意的是他竟然依然對那個不僅栽贓他殺人而且還傾盡全力想奪他性命的人尊稱為師父。
在那件事之前,他應該將那個人當做他此生最信任也最依賴的人吧,想想他也是可憐。
“可是,為何她每次看到我都是這個表情?”
後面這句話,說得傷感而心酸。
言罷,他便輕嘆了一聲,縱然眼中盡是不捨,但還是閉上了眼,嘴裡喃喃:“算了,還是不看了。”
翻了一個身,他好像又要睡過去。
蘇薔回過神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但就在她遲疑著是否要繼續喚醒他時,他卻又猛然將身子轉了過來,這次,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已經清醒了。
就在翻過身時,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方才並不是在做夢。
確定了眼前的的確確站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也的的確確是蘇薔時,他才霍地站了起來,但不知怎麼,腳下似乎打了一個滑,險些摔倒了。
蘇薔何時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他,但終究理智佔了上風,將剛剛伸出去的手又緩緩地縮了回去。
蘇復恰好看在了眼中,臉上的失落一掠而過。
一陣沉默在兩人之間漫開,最終還是心繫泉姨安危的蘇薔打破了寂靜:“我有事要見一見雲都統,不知是否方……”
蘇複方才還人畜無害的神色驀地一冷,簡短而利落地回絕了她:“不方便。”
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蘇薔繼續冷靜道:“我是真的有急事要他幫忙,否則也不會冒著違反宵禁的風險來這裡了。”
見她雖然強作鎮定,但衣服的裙襬上卻沾染著雨後留下的點點溼泥,而且頭髮也稍稍亂了些,蘇復冷靜了幾分,冷聲如實道:“你來晚了,他不久前已經出門了。”
蘇薔不想雲宣還會在夜裡去辦差,只好問道:“那張左衛……”
“他雖然不在,但我在。”他驀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不容拒絕地問她道,“你想做什麼?”
聽他的語氣,蘇薔便知道他是不可能幫自己去找張慶出來的,她心中擔心泉姨,只好決定請他幫忙:“我想找一個人,她原本是該在自己房裡的。”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概說了一遍後,蘇復說了聲“躲起來”便推門進了院子,不多時,出來時已經帶著十個穿戴整齊的輕衣衛出來了。
“就像方才我吩咐的,你們分頭行動,儘量施展輕功,每個地方只去一人,遇到羽林軍就說是加強巡邏,不管是否找到了人,半個時辰後都回到這裡來。若是誰找到了,也不必驚動她,只管把她此時的方位報過來即可。”神色肅然地,蘇復囑咐他們道,“還有,你們懂規矩,這件事不可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待他們領命走後,躲在一旁的蘇薔才重新出來,向他道了謝,然後準備離開。
蘇復喚住了她:“你去哪裡?”
她轉過身去,如實道:“我還想自己去找一找泉姨,這裡我很熟悉,半個時辰後我會回來的。”
蘇覆沒有再阻攔她,而是抬腳走到了她的前面:“既然如此,那一起吧。”
遲疑了一瞬後,蘇薔跟了上去。
琉璃別宮雖然並不比宮城小,但卻因為宮殿稀疏而顯得寂落了許多,夜裡尤其如此,蘇薔帶著他朝膳房的方向走去,她想看看李嬤嬤是否已經回來了。
蘇復似乎有意想讓她放鬆心情,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