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5 / 6)

眸底顯然又多了幾分傷懷,遲疑道,“我們從小便認識,那時我阿爹還活著,是許城縣衙的仵作,而他父親……他父親是許城縣令。”

猶記小時候,那一群玩伴中,只有他會親切地叫自己“小薔”。那時在他們眼中,他不是歐陽縣令家的大公子,而是可以一起爬樹下河的至交。自從阿爹含冤入獄後,她與他之間便隔了千萬道跨不過去的溝壑,總是下意識地躲避著彼此,唯一的正面接觸,是在阿爹下葬那日她將瞞著自己父親來弔唁的他揍了一頓。

那時他一言不發任由她發洩著心中的憤怒與委屈,直到她精疲力竭時才默默地負傷離開。之後便是阿孃病重離世,她被寄養在姨母家,從此再也沒有與他見過面。

原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想起的人,竟然會在這裡相見,她自然感慨萬千。但最讓她震驚的,是她發覺自己竟然不恨他,甚至在驚詫之後還有點滴驚喜在心頭泛起。

與故人在異鄉久別重逢自然是人生喜事,只是,他不是旁人,而是歐陽默的兒子。即便那時的事情與他毫無干係,但他畢竟是仇人之子,她不該心生歡喜的,更不該被他出手相救。

也許正因如此,沉寂了多年的往事才驀地甦醒,她才在突然間無法堅守心中橫亙在痛哭與堅忍之間的那道牆,在聽了他的話之後任由悲愴油然而生。

對一個身負家仇的人來說,她討厭這樣的自己,矛盾而多情。

有些驚訝於她情緒的驀然低落,雲宣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也不再追問,只不作聲色地悄然轉移了話題:“嗯,後天是我義父生辰,睿王殿下已准許我們在那之後再回宮,在此之前你可以邀他到家裡小坐敘舊。估計現在大牢那邊已經打理好了,我要去接沈熙出獄,你確定這個要交給他嗎?”

又看了他手中的那捲信札一眼,蘇薔主意已定:“這是沈妍的決定,我覺得我們無權隱瞞,也許這是她此生最大的心願。”

即便瞞過了天下人,他也應該知道真相,知道她曾愛他。

她與吳蓬先行回到了雲宣家中,因為連夜奔波已然筋疲力盡,所以用了點稀粥便各自回房歇息了。待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屋內已蒙上了淡淡的暮色,孔姨敲門時她剛收拾妥當。

聽孔姨說雲宣已經有好幾次攔下了前來道賀成功破案的人,此時還在前院應付逸王,她才知道他一直都不得空來休息,但還是惦記著她們的飲食,抽了閒讓孔姨給她們先送來一些清淡的菜餚。

“公子說了,那些事情他一個人應付就行了,無需姑娘掛心,”將拿來的小菜擺到了桌子上,孔姨笑呵呵地道,“我看公子也是乏力,但還惦記著兩位姑娘,果然是長大了。”

幫著她收拾時,蘇薔心念一動,問道:“孔姨很早就來這裡照顧雲將軍了嗎?”

“倒也不是,就是從半年前他從軍營回來搬到這裡開始的,不過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在跟著那幾個混小子在東街廝混,因為在他們幾個裡排行第五,所以大家都叫他阿五。那時我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見小小年紀就孤苦無依,便讓他們來家裡住。”也許是因為案子告破後她的心情也跟著舒暢了許多,孔姨比平日裡的話多,笑著道,“他那時雖然小,卻是他們幾個裡最老成的,都是別人闖禍他收攤,倒像個大哥一樣。後來有個深藏絕技的叫花子說願意傳授他們幾個武藝,數他最是認真,動起手來有模有樣的,當時我就知道他絕非一般人,現在看來果不其然。你說這大周朝達官貴人這麼多,有幾個像他那樣能幹的?”

心情已然好了許多,蘇薔笑著問道:“如此說來,那孔姨也認識東街豆花的申大哥與申大嫂了?”

孔姨有些吃驚:“姑娘怎麼知道東街豆花?”

蘇薔解釋道:“我們路過時曾在那裡吃過一頓飯,那時便聽說雲將軍說是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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