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薔還未回答,轉眼時便看見一個世家公子哥打扮的男子迎面而來,腳步飛快,忙拉著虞善退在了甬道一旁,待他過去才抬眼朝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看了看。
那人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雖然樣貌也算俊朗,但渾身卻透著一種張揚跋扈的貴氣,從裝扮來看並不像某個王爺,但這麼早便在宮中行動自如的,應該不是皇親貴族便是世家公子。
“你不認得他嗎?”見蘇薔搖頭,虞善邊走邊低聲對她道,“他便是禁軍十大統領之一的肖子卿,肖國公家的世子,也就是你們明鏡局肖玉卿的兄長。”
想起雲宣曾經向她提起過的四大世家,蘇薔道:“我剛入宮不久,雖然聽說過肖國公,但卻不知原來世家公子也是可以在宮中自由走動的。”
虞善解釋道:“禁軍守護京城,駐紮在宮城不遠處,但不得召是不能入宮的,這個肖公子之所以能在宮中自由走動,雖然與他的身份也有關係,但最重要的是他與逸王殿下關係匪淺,每次逸王入宮總會將他帶在身邊,說是方便他能去明鏡局探望肖姑姑,想來這次也是要去明鏡局的。”
見她雖是如此說,卻帶著不以為然的表情,蘇薔試探著問道:“難道不是嗎?”
虞善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開口道:“其實這些宮中的流言蜚語也不足信,但所謂無風不起浪,總歸是有些實話的。本來我也不該與你說這些,但你既是阿晶的恩人,知道這些也能助你避開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
見她如此認真,蘇薔竟免不得緊繃了心絃,點頭道:“我明白,今日你對我說的話,我絕不向旁人提起。”
“這倒也不必,其實這些已是宮中公開的秘密,只不過你入宮時間短,還未聽說罷了。”虞善將本就很低的聲音又放低了幾分,問她道,“你也在明鏡局有幾日了,可聽說過逸王與肖姑姑的事?”
想了想,蘇薔點了點頭:“聽她們提起過,好像是逸王對她極為照顧,應該是她有意吧。”
“何止是有意,簡直是痴心託付。”虞善道,“據說肖姑姑是逸王多年的心上人,為了她連太皇太后的賜婚都給拒了。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肖姑姑為了躲開逸王,竟然入了宮。可即便如此,逸王依然不立王妃,在她入宮的兩年裡也不過納了個側妃而已。而且剛開始時逸王經常會去明鏡局看望她,只是肖姑姑每次都避而不見,所以才派了肖公子代為探望。”
雖然聽說過逸王不少在朝堂上與太子爭鋒相對意在奪嫡之事,蘇薔一直以為逸王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沒想到竟還有柔情的一面,有些意外:“我還以為逸王身為親王,娶妃也可隨心所欲,沒想到他的情路倒是坎坷。”
虞善感慨道:“我自小在京城長大,早就聽聞過肖姑姑的鼎鼎大名,但那時大都是讚歎她才華橫溢。可她身為國公府的千金小姐,雖然性子孤傲了些,但頗有些骨氣,不屈服權貴壓力,亦不遵從父母之命,倒當真讓人心生敬佩。”
“這倒也是,只是她如此倔強,怕是免不了許多麻煩。”蘇薔似是明白了虞善的意思,問道,“所以,最好離她遠一些,對嗎?”
“若要想保全性命,的確需要離她遠些,但並非只是因為她是逸王的意中人。”虞善點了點頭,卻又即刻搖了搖頭,聲音已低若蚊聲,“更重要的是,據說她的意中人是睿王殿下。”
這次,蘇薔著實吃了一驚:“睿王?”
“聽說肖姑姑之所以入宮,也是因為睿王,那時睿王還未出宮建府。”乾脆停下腳步,虞善湊到她的耳邊道,“宮中傳言,正因如此,一年前與肖姑姑走得最近的宮女海姑娘才死於非命。”
記得自己似乎聽到江芙提起過阿海這個名字,想必便是虞善口中的海姑娘,蘇薔反應了許久,才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