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睫微眨,掩映著的眸光中是蘇溪粉嫩的臉頰。
許久,他笑了,笑得肆意開懷、笑得年少多姿,彷彿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我方才逗你的,蘇姑娘莫要當真。」
「真的?」蘇溪好怕陸江在說反話,反覆確認後適才撫了撫心口,「陸江,你嚇死我啦!」
平白無故的,他逗她做什麼?她膽子小,經不起嚇呀!
「好了好了,水都要涼了,你轉過來,我幫你擦頭髮,小心別染了風寒。」
蘇溪快速地幫他擦乾頭髮,又叮囑他不要在水裡泡太久,把厚厚的棉巾放在他隨手可取到的地方,遂才離開。
出門的時候,看見他換下來的衣物,抱走了。
答應了要幫他洗衣服,說話要算話。
蘇溪離開以後,陸江靠在浴桶裡,望著蘇溪坐過的小板凳,不自覺勾起了唇。
他不過是想試探她,想知道她是否饞他的身子。除了他這張臉,他委實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值得她惦記的。
不曾想,她竟誤會了。
原來,這麼久以來,他才是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一個矯健的身影閃現在屏風外,是沐風。
「稟大皇子,昨日您見到的老夫人確實是國公府的夫人,蘇姑娘正是蘇國公失散多年的外孫女。」
陸江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猜到了。整個杭城,只有國公府能如此財大氣粗。
「另外,國公府今日掛了兩幅沈惜公子的字畫,看那字跡,應是才作的。」
「沈惜公子?」
陸江修長的食指輕撫浴桶的邊緣。
下個月是蘇國公的生辰,沈惜公子是蘇國公的親外孫,趕來賀壽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沈惜公子來了,那麼下個月蘇國公的生辰宴,他定是要去的。
翌日,蘇溪準備進城。
她打算去尾巷。
尾巷十分破舊,裡面多住著年邁的老人和喪夫的寡母。那些人沒什麼經濟來源,僅靠手工活和乞討度日。
往常裡,只要蘇溪有空,就會去看看。
寒雪和夏末還在為蘇溪錯失良緣而懊悔。
寒雪:「小姐,人家不僅直白地說了對您有想法,還用行動表示允許您的親近,您怎麼那麼糊塗呢!」
夏末:「陸公子身材那麼好,換做我,我早上了!小姐,您怎麼忍得住?!」
蘇溪往後仰了仰,想不通為什麼兩個丫鬟會如此執著。不過一個陸江嘛!她蘇溪還愁找不到男人!
蘇溪懶得和她們拌嘴,跑去問陸江要不要一起出門。
在她的印象裡,陸江從不曾和她一起出去過。不過礙於情面,她每次都會問問他。
破天荒的,陸江居然答應了。
兩個丫鬟當場邪i惡地笑了,一個說要在家裡餵大白鵝,一個說要去看看修路的事怎麼樣了,反正,就是想把單獨相處的機會留給他們。
兩人甚至用唇語表達了殷切的期盼。
「珍惜機會,小姐!」
「親他!按在牆上親他!」
蘇溪翻了個白眼,實在沒臉聽了,拽著陸江急匆匆往外趕。
因著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空氣中泛著一股發黴的味道,在京城長大的蘇溪十分不適應江南的梅雨季節。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了,蘇溪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金燦燦的陽光、河道中飄搖的小船、撐著竹竿趕著送早貨的小販,構成了江南別致的風土人情。
她和陸江並肩走在鬧市,悠閒且愜意。
南邊的一處臨時搭建的校場上,有人在比試劍法。
那是殷商請來湊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