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接過下人遞來的淨手帕,擦過手以後拿起筷子。
「大哥,爹爹怎麼還沒回來?」
「爹爹臨時被皇上叫去重華宮了,估計有什麼事吧!」
蘇溪的父親,王爺沈敖,雖說在三年前丟了兵權,卻深得大皇子的喜愛。在大皇子登基成為新帝後,得到新帝的重用,漸漸成為新帝的心腹。
大哥沈義從大理寺少卿長成為大理寺正卿,官列正三品。
沈義拿著碗,沒抬頭:「沈一沈二,給本世子盛飯!」
沈一是寒雪,沈二是夏末,這是她倆在王府裡的名字。
因為三年不曾回京,蘇溪放寒雪和夏末三個月的假,讓她倆回鄉陪陪父母。
沈義見沒人搭理他,將碗遞給候著的小丫鬟,笑道:「哦,搞忘了,她們兩個不在。」
「大哥,」蘇溪瞪了沈義一眼,「人家現在是我的妻子,麻煩你以後客氣一點,不要直呼她們的名字。」
沈義趕緊埋頭扒飯:「行行行,記住了,記住了。」
蘇溪夾了一筷子山藥,碗裡多出一截被咬了一半的紅燒肉。
蘇溪只吃紅燒肉的瘦肉,不吃肥的,大哥吃了紅燒肉的肥肉,把瘦肉丟給蘇溪。
一塊、一塊、又一塊,堆得跟個小山似的。
蘇溪放下筷子:「大哥!你咬過了還給我吃,你煩不煩?」
「嘿,你這小沒良心的!」沈義仰著身子,用筷子的另一端敲蘇溪的頭,「你以為我愛吃肥肉嗎?這不是想著你喜歡吃瘦肉才給你的麼?」
沈義把蘇溪碗裡的瘦肉夾回自個碗裡,嘀咕道。
「昨個都沒嫌棄我,今日就嫌棄了?你小時候吃的玉米棒,還是我舔過的呢,你不照樣啃得挺開心?」
沈義比蘇溪大三歲。
蘇溪一出生就沒娘,從小跟著大哥沈義混。
小時候兩人吃玉米棒,沈義怕燙著阿弟,把玉米棒用筷子穿起來,小心翼翼地吹涼,想想不放心,還是舔一遍,確定不燙了才給她。
蘇溪知道她剛才的語氣重了些。
她不懂她為何會突然說那樣的話,想給大哥解釋,話到嘴邊生生變了樣。
「這是肉又不是桂花糖」
蘇溪閉上嘴。
陸江曾將他吃過的桂花糖塞到她的嘴裡,還會要求她親親之前吃一顆桂花糖。
蘇溪看著紅燒肉,嘆一口氣。
養外室的副作用還真大,三年了,還能記得陸江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明明她已經刻意不要去想他、明明她已經戒了他很久,可只要和他有關的事或物出現,從前的記憶就會像潮水般湧來。
陸江是毒i藥,嘗一次就忘不掉。
蘇溪狠狠地扒一口飯,聲音嗡嗡的:「再也不養外室了。」
「啥?阿弟,你說啥?」
「沒什麼,吃飯。」
大哥是習武之人,聽力和視力遠比常人好,自然能聽清蘇溪說了什麼。
他眸光微沉,沒再追問。
用過午膳,大哥沈義硬拉著蘇溪去書房裡聊天。
這是沈義的書房。
沈義好武不好文,大字不識幾個、字寫得亂七八糟,卻喜歡收集名家名畫、古典詩詞。
他書房的牆面上,掛滿了他引以為傲的佳作;書櫃裡,珍藏著市面上難得一見的書冊。
然,這一切都是表相。
蘇溪知道,他鎖起來的抽屜裡,全是各種艷詩和技術性很強的小冊子。
沈義讓蘇溪坐在他的對面,兩人隔著一張長方形的桌案。
「阿弟,你從前在江南養的外室,你不是說他是皇上身邊的人麼?要不要大哥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