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勞煩姨娘了。”蘇雅漾說著便帶著綠帛朝梨花園走去,儘管已經出嫁,因其嫁的人是太子,房間每天都會有人打掃,雖然冷清,卻也乾淨。
“小姐,我看夫人此舉不善。”綠帛一邊斟茶一邊說,她在這相府生存了十來年,對夫人還是有所瞭解的。
“如今蘇雅詩一家被貶荊州,夫人就這一個女兒,就算對我不滿意也是應該的。”蘇雅漾並不抱有幻想,這一家人。誰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她以前並不曾有損他們的利益,尚且如此對她,更何況如今。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就算要針對她,傷害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畢竟現在她是太子妃,是皇家的人,就算寧晚夏膽子再大,也是怕死之人,更何況。她的外家也全靠蘇景奇罩著,她總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難道小姐就不怕夫人會?”綠帛欲言又止,難道小姐就不怕寧晚夏下毒害你嗎?
“這天下之毒沒有我不能解的,也沒有我不認識的,若真有人能下毒害我,那我豈不是負了鬼醫谷的美名。”
“也對。是奴婢過於擔心了,小姐,現在不去拜訪老夫人和少爺嗎?”
“不必,等一下吃飯時見上一見便是了。”蘇雅漾道,就算老夫人要責怪也怪不到她的頭上,畢竟是寧晚夏說老夫人身體不適,自己若前去叨擾也不合適。
掌燈時分,蘇雅漾被人領著到了前廳,老夫人已然坐在主位,手指不斷的攆著佛珠,雙眸緊閉,皺紋爬滿眉梢,讓人一見,腦海中便迸出“垂垂老矣”一詞。
“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家未眠和雅詩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老夫人口中喃喃,許是因為心誠,許是因為年邁,蘇雅漾伴著丫鬟走近。老太太竟毫無知覺。
“雅漾給祖母請安。”蘇雅漾微微一福,面上並無絲毫情緒,這一切規矩不過都是一個過場,對她來說,既不帶祖孫感情,亦無損尊嚴。
“坐吧!”老夫人並未睜眼,依然攆著佛珠,念著禱語,蘇雅漾只覺心灰,自從回到家中,自己禮儀周到,為老夫人看診治病。調理身子,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自私自負的蘇雅詩,罷了,世人怎樣對她,她便怎樣對待世人。
“多謝祖母,只是父親和姨娘還未到,雅漾不敢入座。”蘇雅漾站在一旁,若此刻坐下,想必又會落下口實,她不怕被人說,卻不願哥哥為這些事跟家中人起了衝突。
“呵!如此說來,老身還要給太子妃行禮才是。”老夫人抬眼。一雙渾濁的眸子帶著些許怨恨,畢竟在她心裡,蘇雅詩和蘇未眠才是她的孫兒,至於眼前的蘇雅漾,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有手段,竟害得雅詩一家遠赴荊楚。
“祖母年歲大了,行動不便,免禮。”蘇雅漾並不想裝孝子賢孫。既然老夫人非要把那筆債算在她頭上,她也不必太客氣。
老夫人正要動怒,寧晚夏和蘇景奇便趕了來。
“今日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可要吃好喝好,大小姐,因著你多時不在家,家中廚子已換,若是菜不合口味,儘管說,我會吩咐下去,讓下人重做。”寧晚夏滿臉堆笑,蘇雅漾只覺可笑。面上卻毫無表現。
“姨娘嚴重了,雅漾自小跟隨師父走南闖北,有時來不及進城,餓上一頓也是長有的事。家中菜色美味俱全,又怎會不合口味?”
“那便好,那便好。”寧晚夏堆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蘇雅漾嘴巴快,腦子轉的更快,她自是爭辯不過她。
“妹妹,你回來了。”蘇未眠的聲音傳入大廳,雖一路風塵,滿身疲憊,卻在看見自己的親妹妹時,整個人恢復了生機。
“哥哥。”蘇雅漾遠遠的看著哥哥帶著笑意朝自己走來,只覺心裡暖暖的,不禁溼了眼眶,這天下好看的笑容很多,但只有這個笑容能徹底鑽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