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經過街角時,停了下來,江一凡對蘇青道:“下車。”蘇青雖然好奇,還是乖乖下了車,卻見前方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要比江一凡的馬車矮上許多,就連馬也要瘦弱得多。
“上車。”駕車的人對蘇青道,蘇青沒敢多想,便上了車,車伕一鞭子揮去,蘇青身子便向後倒,雖然這馬看起來很小,卻很有力氣。
江一凡對南沐道:“回府。”南沐應了聲:“是。”馬車便朝右邊街道駛了進去。蘇青坐在馬車上,只覺心裡發慌,不知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這人要送自己去哪兒?
往日的一切就像一幅畫卷展開,從她五歲被父親賣出,被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後來那家人沒落了,她又再次被賣。這一生,自己好像都從未過過屬於自己的人生,她只覺心中酸楚,特別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但現在的她是哭不出來,也不敢哭,已經二十年了,自從被人買走,她再也沒有肆意哭過,馬車一路狂奔,她緊緊地抓著上面的橫樑。
在京郊的一處小亭子裡。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來回挪步,似是心神不寧,另一個同樣穿著黑色長袍的女子站在亭子前,朝遠方看著,在他們的不遠處,有一輛三匹馬共同拉的馬車,馬車不大,看起來也沒什麼出色的地方。
終於,達達的馬蹄聲傳入了蘇雅漾的耳中,蘇雅漾對蘇全道:“來了,你下去看看吧!”蘇雅漾道,蘇全點了點頭,朝下面飛奔而去。
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人對蘇青道:“下車吧!”蘇青懷著恐懼的心情下了車,心想也許自己的生命也就到這兒了,只要把她從皇宮帶出來,無論是殺了她還是把她丟在野外不管,都算是救。
不過,不用死在那宮中,也算是一件好事,只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安然離開,也許不會了,只要和皇家扯上關係,又怎能輕易妥身?正想著,突聽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青,青兒”
是蘇全那蒼老的聲音,蘇青回頭,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蘇全揭下帽子,看著蘇青道:“青兒。是爹對不起你,你以後要好好過日子。”說著從身後取下一個包袱,對蘇青道:“這是娘娘給你準備的,有一些衣服和銀兩,以後要好好活著。”
蘇全聲音沙啞,放佛是生離死別一般,蘇青再也忍不住上前撲在了蘇全懷裡:“爹,對不起,這些年來,我心裡一直都惦記著您和娘,對不起”她咬著唇,除了這句話再也說不出其他的。
車伕道:“快些吧!船在江邊等著呢!”
蘇全鬆了手,對蘇青道:“包袱裡有一封信,你下了船再看,到時候便去尋你母親和哥哥。告訴他們我很想念他們。”
“爹,您跟我一塊走吧!”蘇青拉著蘇全的手道。
“爹還有些事要做,你先去找你娘,等爹辦完事,爹一定會回來。”蘇全伸手擦了蘇青臉上的眼淚,又說:“以後不要再哭了,爹走了。”蘇全說完便轉身朝坡上走,蘇青在身後喊了幾聲“爹”。
對蘇全來說,只要有這聲“爹”,就算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無所畏懼了,這一刻,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也落下了。
太子府,蘇雅漾回到府中剛脫下黑色斗篷,便不住咳嗽起來,江一凡走了過來扶著她進了屋子。又對綠帛道:“快去燒些熱水來,小姐要泡澡。”綠帛轉身快速跑了出去,江一凡將蘇雅漾打橫抱起抱到了床上。
“你說說你,讓誰去不行,非要自己去。”江一凡說著便用真氣給蘇雅漾治療,蘇雅漾閉著眼睛,只覺全身無力,搖搖欲墜。
在江一凡將蘇雅漾扶著躺在床上後,綠帛也帶著人提了熱水過來,在倒好水以後。綠帛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她習慣給蘇雅漾擦拭身體,另一面,江一凡就在這兒,她不可能喊江一凡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