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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銀丹心中皆是鬆了口氣。
她們應和著祝苡苡,一前一後都叫了聲小姐。
那久違的稱呼,讓祝苡苡有片刻的恍惚,而後,她唇邊笑意更甚。
“好,聽見了。”
準備回徽州府的這兩日,祝苡苡尤為忙碌。一天到晚幾乎沒得空閒。
她不想帶太多東西離開,偏偏這幾年在京中她又買了不少東西。
最捨不得的倒不是那些衣裳首飾,而是她從不少書鋪蒐羅來的話本子。
那話本子的封印收裝,要比她曾經在徽州府看到的那些精緻漂亮的多。
京城有最好的刊印術,徽州卻是沒有。挑來揀去,她還是裝了一大的箱篋的書。
只論衣裳首飾,於祝苡苡而言,徽州府與京城的做工相差不大,甚至徽州府還有些京城都尋不到的珍稀料子,和技藝高超的繡娘。
唯獨只有這些話本子,徽州府是遠遠比不上京城的。
所以,即便離開那日,她得為了這些裝話本的箱篋,特地去賃輛馬車,多費了些銀錢,她也是願意的。
離開這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連綿幾日的陰雲消散了大半,天朗氣清,微風和煦。
算算日子,她在漕道上待個十幾日就能回徽州。時間也算的正好,若是再晚些出發,怕是得趕上汛期,那便不好辦了。
這日,祝苡苡特意晚了些時候出發,為的是避開要去上值的孟循。
看著自己的行李一箱箱拎上馬車,她唇邊的笑意愈發明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孟循今日告了假,並未去刑部衙門。
他負手站在垂花門後的遊廊處,一雙眼正好看見笑著指揮奴僕搬東西的祝苡苡。
她今個特地穿了身豔麗的顏色。妃色的海棠交領長衫,彤色的彩織妝花百迭裙,雲鬢朱釵,身形曼麗而旖旎。
明明是離開的日子,她卻笑得那般開心。眉眼都彎成了一勾月牙,俏麗嫵媚,秀美多姿。
她生得白,一身雪膚冰肌,這樣豔麗的顏色,不僅沒壓著她的美,反倒襯得她肌膚愈加通透細膩,真如玉雪精靈的冰人一般。
東西搬的差不多,她邁著纖巧細步,踩上矮凳,登了馬車。
最後一刻,她抬頭看了看門前的匾額,片刻後,唇邊綻出一抹笑。
那笑猝不及防撞入了孟循眼中。
像是春日裡明媚燦爛的杜鵑,豔而不妖,叫人不住流連。
孟循凝望著她,眸色漸深。
離開京城,離開他,她當真就這麼開心麼?
孟循心緒翻湧,險些繃不住面上的冷峻。直到那馬車漸漸遠去,再也看不見車廂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他低垂眉目,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前額。一會兒過去,才漸漸舒緩。
他復而睜開雙目時,那眸間翻湧的情緒,已然消失不見。
既然她不想在京城待著,那他便給她時間,讓她去徽州府散散心,他相信她總會回來的。
祝家確實家財萬貫,足夠予她富足的生活。可她卻沒有想過,祝家富裕,家中卻並未有人擔著官身,一干祝家人,皆是平民。
她是他的妻,倚仗著他,有他的庇佑,便不會有人欺負祝家。可一旦他們二人和離的訊息傳出去,那祝家便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無反抗的餘地。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祝家鉅富,若真是被有心之人盯上,即便萬貫家財,也未免守得住一成。
只是徽州府各縣的地方官,便足以讓祝家應接不暇。
祝佑老謀深算,從前便是知道這些,才竭盡全力與各任徽州府知府打交道,金銀珠寶源源不斷的送出去,而那些地方官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