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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及至門口停下, 薛瑩雪緩緩下了馬車,與清和郡主拜別。
這一路上兩人都相顧無言, 沒怎麼說話,似乎因為方才薛瑩雪待那丫鬟的態度,清和心裡始終有些芥蒂。
在她看來,薛瑩雪為人處事向來都是寬和謙遜的,從不會惡意揣測他人, 也不會對旁人說三道四, 對待下人, 也是耐心包容的。但今日發生的種種,卻又顛覆了她的看法。
薛瑩雪待她還是一如曾經, 可清和卻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丫鬟那般狼狽, 又不見那位孟夫人的蹤影, 即便那丫鬟不說,隨意一猜也能猜出來, 必然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讓他丫鬟著急忙慌要回去, 當然是要和府上的人說。
這樣的事情, 清和覺得自己是能看出來的, 既然她都能看出來,那瑩雪姐姐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女子最重名節,出了這樣的一檔子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多問那丫鬟,也是本著這個道理。
她不相信已經出閣的薛瑩雪還比不上她,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那樣咄咄逼人不留情面的女子,當真是她印象中的瑩雪姐姐嗎?
清和擰著眉,心底越發惆悵。
因著這心底的惆悵,即便是送別薛瑩雪時,清和也只是勉力擠出幾分笑容,並未多說什麼。
要知道兩人前幾日分別時,她可是萬分不捨,與薛瑩雪說了一大段的話。
“我這便回去了,郡主也早些回宮去,莫要在外頭待太久了。”
清和微微頷首,聲音極輕的應下。
車簾放下,站在門邊的薛瑩雪遠遠看著馬車離去,拐過巷口,看不見時才收回目光,轉身進了門裡。
薛瑩雪在家中稍稍歇息了會兒,便等來了下值的夫君。
鄭秦在翰林任的是清閒的差事,上下衙門大多都是到了時辰就走。雖說能力上顯得平庸,但與同僚上峰交好,卻是個中能手。以至於在翰林院才待了一兩年,便被薛京看重,選做了女婿。
如今有了薛京這樣的岳丈,之後的仕途就更是平步青雲,人人豔羨。
換了身輕便的衣裳,鄭秦瞧見了坐在美人榻上的薛瑩雪。
她單手撐著腮,眉間好似攏著一層淡淡的愁緒。
鄭秦自如地坐在她跟前,“夫人這是在想什麼,發了好久的呆了?”
薛瑩雪嘶了聲,隨即收了手坐正,略帶疑惑的看向面前的人。
“我今日碰上了一樁事,這樁事情與禮部那位孟侍郎的夫人有關。”
片刻後,她接著說到,“若我猜的不錯,那位孟夫人興許遭了意外,說不定是受了傷失蹤,又說不定……”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一雙眼打量著鄭秦,“夫君,你可曉得那位孟侍郎是有什麼仇家嗎?”
如若不然,好好的,誰會尋一個內宅婦人的麻煩。儘管這事不關己,但這事想起來還是讓薛瑩雪心中有些許惶然。
朝堂上的事情,風雲變幻的,說不準改日那祝苡苡今日遭遇的事情,她也能碰上。畢竟她爹爹和丈夫可都是在朝為官的,可總不能因為這個,她這下輩子都拘在內宅中,一刻也不出門去吧。
越這樣想著,她心裡越是煩悶。
握起面前鄭秦的手,她道:“推己及人,我有些害怕。”
鄭秦反握住薛瑩雪的手,柔聲安慰,“雪兒莫要害怕,為夫不會讓你遇上這些事情。”
面上笑著一派雲淡風輕,鄭秦心裡卻早已是思緒萬千。
孟循出身翰林院,鄭秦曾與他打過交道。就鄭秦所知,孟循為人謙卑。明明是難得一見的少年狀元,卻也從未試恃才傲物,待人處事都極其溫和。那是在翰林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