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域互有往來的商人口述。按理來說,這樣的幻藥,是不該流入的。
孟循費了些功夫去查詢此藥的來歷。
三年前,西域來使曾向皇帝敬獻此藥,這藥摻和在一連串的進獻名冊上,加之使臣並未著重說過此藥,所以那會兒,這東西沒有引起皇帝的興趣。
關於這樣這進獻禮品的安排,禮部並未做詳細記錄,但朝中上下從來都有個約定俗成,皇帝未留下賞給後宮或大臣的東西,大多都會落到太常寺那邊。
如今的太常寺卿,與禮部侍郎薛京有連襟關係。
孟循與薛京本就不睦,他這樣曲折的使手段,想要他性命,也不足為奇。
但這條線索中間斷了太多,根本不足以去治薛京的罪,甚至要將這事和太常寺卿攀上關係,也是一樁難事。
這個啞巴虧,只能由孟循與高言嚥進嘴裡。
孟循並不在意。
現在要扳倒薛京還為時尚早,他不過一個五品的刑部郎中,即便他比起幾年前已經大有不同,但他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去做。
浪費氣力與時間,於他而言,一點都不划算。
但這味奇香,卻也並不一無是處。
那自西域來的番人說過,只要量摻的少些,又佐以強筋健肺的安神香,就無傷身體,沒有太大的壞處。
孟循沒有猶豫,將那味香留了下來,掛在床頭。至此,伴著房中燃著的安神香和掛在床頭的奇香,他再也沒有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每每夜裡,他都能與她耳鬢廝磨,纏綿悱惻,好不快樂。
她即便不在他身邊,即便離著他很遠,他也能感受著她的身體氣味。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
在夢裡,她待他不再冷淡,溫柔小意,永遠揣著明媚的笑意看向他。
有時候,他甚至不願醒來。
只是苦了竹青,好夢正酣時,總會被隔著一扇屏風的孟循叫醒。
有時候,竹青也想大著膽子去問。大人既然這樣寂寞,為什麼不再找個夫人,或者納個妾,排遣寂寞也好。可看到大人那冷著的臉,他總心裡膽怯不敢開口,只能老老實實的去備水。
這樣的日子,於竹青而言簡直是折磨。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睡個囫圇覺了。
直到某日,似乎有些不同了。
孟循開始忙碌起來,並未和前些時候那樣,每日下值都會回到家中。一年好幾日,孟循都一直住在刑部衙署的官舍。
竹青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好事,他不用再陪大人熬著,能好好睡覺了。
而孟循忙碌的原因無他,刑部又出了一樁牽連甚廣的案子落到了他的頭上。
半年前錦衣衛奉命追查前朝餘孽,以至於朝中上下處處關口戒備加強。但搜查了半年,都沒有什麼結果,只是得到些捕風捉影,不怎麼明確的訊息。
皇帝大怒,擢刑部大理寺協同追查前朝餘孽下落。
孟循作為刑部的新起之秀,理所當然地接下了這份差事。
他日夜翻閱卷宗,又讓身邊的墨石四處追查訊息。
不只是墨石,還有他用八年經營下來的關係。
孟循總是很有耐心,不急不緩。就這麼連著查了兩個月,總算有些眉目。雖說算不得多麼明晰,但好歹是多了一條線路。
錦衣衛追查了半年的那位前朝公主留下的血脈,在邊境便失了訊息。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即便前朝公主當真留下了血脈,恐怕,也在難查到訊息。
線索便斷在這處。
據從千里的墨石傳信,那位公主的血脈,有了個孩子。墨石按照時間,查遍了北境那邊符合年紀的新生兒,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