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泛舟遊湖散散心了,想著自己也快要離開江寧府了,總該開開心心的離開,卻不想竟觸了黴頭,遇上個跟她不對付的韓子章。
值得慶幸的是,兩人最終也沒什麼糾葛,韓子章似乎也不打算追究什麼。
祝苡苡雖在韓子章面前表現的如魚得水,但心底實實在在卻是惴惴不安的。她只是憑著前幾次見面,對韓子章的瞭解,才在他面前那般行事。
她曉得,韓子章不喜人同他虛與委蛇,他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最厭惡嬌柔造作的那類。
所以,祝苡苡壓著性子,一點點袒露自己的脾氣,實則她的脾氣遠不及在韓子章面前表現的那般,可她又不能當真做個率性的人。
她是個普通民婦,背後沒有靠山,又怎麼得罪得起京城中廣平侯府的世子。
幸好幸好,與韓子章碰見的每一次。他的反應大多都在她預料之內。
祝苡苡恨透了與京城中的那些高門子弟再有牽扯。他只想一個人安安心心的,待在徽州府城,替爹爹好好經營的祝家,就這樣安穩平靜的過這一生。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但凡她一離開徽州府,便會生出些她難以預料的亂子,前頭有孟循,後頭又有韓子章,一個個都讓她應接不暇。
索性,江寧這邊的事都處理完了,她隔日便收拾東西,與銀丹穆延一道回去。
車馬慢行,顛簸半月,她總算又回到了熟悉的徽州府。
天氣很快轉涼,轉眼便入了冬,衣服一件一件的添,她也穿起了絮棉的夾襖。
她出去將近兩個月,家裡累積下的事情足讓她連著忙碌了五六日。
她抽空查了賬目,發現這兩個月以來,祝家經營的酒樓商鋪的進項,都要叫幾月前高了不少。
尤其是少了那莫名其妙的開銷,祝家在碼頭新開的酒樓,也與日好轉。
許多鋪子的掌櫃,都是曾經隨她一道去過京城的。她與他們都熟悉,也曉得他們的脾性。用起來也頗為稱手。
入冬天氣變涼了,種不了什麼東西,但若是要計劃著來年養蠶,那便差不多要引入桑樹苗了。
近半月以來,祝苡苡幾乎忙得腳不著地。在家中沒待上多少時日,便要著急忙慌的出去。好在進進出出都是在徽州府城之中。
終於某日,那位歙縣知縣大人陳知曲向她遞了拜帖。
祝苡苡拆開忍冬從門房那邊拿來的拜帖,小心仔細的看了兩遍,不禁面露喜色。
銀丹親眼見著祝苡苡忙活了這麼老長一段時間,在旁安靜站著的時候,心底也是翹首以盼,希望小姐能等來好訊息。
可好半天過去,卻只見祝苡苡笑著半點沒有表示,她不由得迫不及待的問道:“小姐,那位陳大人是怎麼說的啊?”
祝苡苡將帖子收到,一邊笑著開口:“陳大人要見我,他說十分感謝我,幫助歙縣上下的百姓。”
就算是找遍整個徽州府,也難找出祝苡苡這樣慷慨解囊的商戶了。
又是送銀錢,又是送桑樹苗,還送蠶,還特地從江寧府那邊,帶了女工師傅來教村民們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