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是自小就和夫人一起長大,心裡當然是向著夫人。
可當真沒有緩和的餘地, 非要鬧到這步嗎?
銀丹自覺心思淺,想的不夠多, 真聽到了這些,她也不敢說什麼。
但她朝祝苡苡靠近了幾步。
祝苡苡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算不上大,但卻無比清晰的落入了孟循耳中。
孟循不明白祝苡苡為何要突然和他說這些,是因為生氣麼?
他垂眸斂目, 不動聲色的瞥向祝苡苡緊緊攥著的手。她的手上還攥著, 他方才讓墨石取出來的那兩封信, 似乎她一點也不在意那兩封信皺成什麼樣子。
孟循心中有了猜測。
祝苡苡說這話無非一時衝動,惱恨於他扣下了她的家書, 與此事對她瞞而不告。
畢竟和離對祝苡苡而言並沒有任何益處。
沒有人會在入品的官員夫人, 和商戶女之中, 選擇後者,祝苡苡不愚蠢, 她自然知道什麼選擇是對她好的。
孟循篤定,她只是一時衝動而已, 等她冷靜下來, 細細思考過前因後果其中利害關係之後, 她便會後悔,後悔向她提出這樣的話。
垂眸沉思,片刻後他緩聲開口:“這兩封家書的事情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沒有事先告知你,失了妥當,但我允諾你,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次發生。”
孟循特意放輕了語氣。
她是他的妻子,既然兩人已經有了七年,在這些小事上,他體諒她些,也無可厚非。
祝苡苡看著孟循故作寬和的模樣,心中甚覺無力。
他難道真的認為,他們之間只是這封家書的事?
“孟大人,不只是這兩封家書,我們之間隔了太多……”說出這些話,祝苡苡反倒覺得心頭舒服了許多,她鬆開了手,把家書遞給身後的銀丹。
再次面對孟循,她的心緒也不似方才沉重。
祝苡苡從來都知道,她要的不是高官厚祿,能給她一身榮耀的夫君,她要的是愛她,敬她,體諒她,疼惜她的夫君。
以前的孟循可以做到這些,但現在的孟循,不能。
他看向她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情愛,只有冷靜,客套,甚至還有斟酌和衡量。
祝苡苡明白,孟循不會輕易和她撕破臉,即便她說了要和離這樣的話,他也只會想些,能夠暫時穩定她心緒的法子。
他把她放在了看似重要,實則又不那麼重要的位置。
現在的孟循需要的不是祝苡苡,不過是一個安分守己,聽話懂事的妻子。這樣的妻子,誰都可以去做,並不是非得要她祝苡苡。
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那套,她十幾歲的時候就不愛在話本上看,那樣的東西,不是她想要。
孟循仍舊很有耐心,“你是說鳶娘?”
祝苡苡沒有說話,只定定著看著他,她想聽聽,孟循還能說出什麼話。她想看看,他侍讀學士的氣度,究竟能到那般地步。
見祝苡苡並不回答,他只得繼續解釋,“這幾日,我會安排好鳶孃的後路,只要你願意,她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為什麼?”
明明幾個月之前,他待鳶孃的態度不是這樣冷漠無情。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因為鳶娘生出了些自己最不恥的嫉妒心。
孟循怎麼能如此冷靜的對待前些時候還和他親密無間的鳶娘?
祝苡苡覺得,眼前的孟循,非常陌生,像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為什麼?”孟循眉心微擰,“你覺得不夠快,你一刻也不想再見到她?”
“祝苡苡,你得講些道理,鳶娘畢竟幫過我,替她安排好後路,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