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減。
原本祝苡苡一直是想著應付了事,這會兒,因著這大夫的反應,她那顆平平靜靜的心,像是被人牽引著吊了起來似的。她有些急迫的等著大夫說話,可診過脈之後,大夫卻什麼都沒說,只朝她拱了拱手便要離去。
這會兒,祝苡苡算是一頭霧水了。
見大夫就要離去,她趕忙起身,匆匆攔住了大夫。
“我方才見大夫面色凝重,可是我身子有何不妥之處?”
祝苡苡的話讓大夫有片刻意外,隨即,他冷靜下來緩緩搖頭,“夫人過慮了,夫人身子康健,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她面上滿是猶疑之色,上下打量著大夫。
似乎是因為她的視線太過扎眼,大夫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腳步也連著向後退了小半步。
祝苡苡心中疑惑更甚,若要真是沒什麼毛病,大夫為何是這般反應,可真要有毛病,按理來說,大夫是孟循叫來的,不能什麼都瞞著她啊……
她細細思量起,這些時日孟循待她有何特別之處,可思來想去,卻並未尋出一處不妥。
大夫輕聲咳了咳,“確實並無大礙,只不過夫人舟車勞頓,身子有些疲累,得多加休息才是。”
“當真?”
見祝苡苡面上的猶豫顧慮消散了不少,大夫原本還有些侷促的心也漸漸平和下來。
他低垂著頭,片刻後又揚起頭來,端出一副笑,“自然是真的,夫人不必憂心。”
說完,他便拱手行禮告辭。
祝苡苡站在門邊,遙望著大夫漸漸遠去的背影,原本還揚著的唇,漸漸收了起來。
方才大夫說的話,她並不全信,她總覺得,大夫方才的猶豫之色,不是她看錯了。大夫確實有話瞞著她,且她知道,她只是這樣問,大夫總會找理由藉口推脫,不願告知於她。
替她請大夫診脈,又不告知她身子究竟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必然只能是孟循。
這是孟循為何這樣做?他又究竟有什麼事瞞著她,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自從回了京城之後,孟循便日日早出晚歸,披星戴月,別說是同她宿在一處,就算是見面,也很少能有。
好像自從她在他身邊之後,他總是很忙。
不知怎麼的,祝苡苡心底竟有些隱隱的慶幸。
她面對孟循,心中的情緒,總是複雜紛亂,尤其是對上他那雙深沉,卻又堅定的眸子,她總會莫名的感到慌亂無措。
比起現在的孟循,她倒是更喜歡前些時候,她在江寧府見到的。
畢竟那樣的孟循,她可以坦然的應對,直白的厭惡,而不是如現在一般,顧及著他幫過祝家,顧及著他救過自己,又顧忌著他那雙眼中殘存的溫柔。
她不是鐵石心腸,她也曾和孟循同床共枕了七年,這七年間,她有過難受,當然也有過快樂,且大多數都是孟循帶給她的。
他那般看著她的時候,她總是無法自抑的想起曾經的那七年。眼前的人總和曾經的人,交疊重合,好似沒有半分變化,又好似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他,她心中壓抑又煎熬。
所以,她不願面對孟循。
但這些時候所發生的種種,已經讓她心頭生出了不少疑惑,似乎,她得見一見孟循,好好和他談談才行。
思及此,她趕忙叫來丫鬟。
祝苡苡原本好好的坐在房中的羅漢榻上,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丫鬟身旁,這讓原本隔著她約莫有三尺遠的丫鬟背脊一震。
她是半年前招來府上做事的,府上做事的丫鬟不多,除了她之外只有另外一個,且都是安排在這座空蕩蕩的院子裡。這院子在夫人來之前,是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