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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苡苡捉裙的手兀的鬆了。
微風徐徐,槐枝蔓蔓。
離孟循受傷已過半月有餘,身上的皮外傷已經好的差不離了,只不過,他失憶了。
幸得他受傷之時心腹墨石一直跟在身邊,幫他記起了不少過往。後面回了京城,皇帝得知此事,特令太醫院使入府診脈。調養了近半月,他才恢復的差不多。
雖有許多事情只能經墨石口述得知,但於孟循而言,已經大有裨益。讓他應對起如今的事情不算手忙腳亂,這便足夠。
而這次回京途中遇伏,定有人不願意他帶著鳶娘進京,不願他有半點翻案的可能。
這便意味著,陳將軍一事有人刻意誣陷,是確有此事。
萬幸的是,他的受傷並非無妄之災。那蟄伏於暗中的人尾巴處理的不算乾淨,被費昇擒了個活口,倒是查出幾分線索來。
現如今他身上的傷雖已好了大半,但他的上峰依舊準他告假在家。
孟循不著急回刑部衙署,他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從與他一道回京的鳶娘口中打聽些案件中的疑點。
他和鳶娘一道坐在院中槐樹下的石凳上,鳶娘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些什麼。可她口中的話,卻並不是他想知道的。
鳶娘笑著與他說她昨日遇見的一樁趣事。
孟循雖心中不耐,卻也按捺著,面上掛著溫和端方的笑。
許是因為心不在焉,他對周遭的聲音變更敏銳些,在外頭有人踏入院中時,他便有所察覺。
側目過去,便看見一身材纖瘦著翠藍色襦裙的女子。女子膚白如雪,是俏麗明媚的長相,可面色卻十分憔悴,雙眼略腫,眼底也有些青黑。
孟循稍稍正色,仔細端詳著面前的人。片刻後他有了判斷。
“你是,祝苡苡。”
他說話中間頓了會兒,語末確是肯定。
祝苡苡怔了會兒,她看了看孟循,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側怯懦嬌柔的女子。
才這樣片刻的功夫,她就覺得嗓子眼澀的發疼,嘴唇也乾的厲害,她抿溼了唇,身上的疲憊卻又如翻江倒海一般席捲了她全身。她腿軟綿綿的,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幸好追上來的忍冬扶住了她才沒有摔倒。
她抬眸看向孟循,張了張唇,好一會兒,那艱澀的聲音才從喉頭髮出。
“我是祝苡苡,你的妻。”
孟循面色平靜的恩了聲,隨即朝祝苡苡開口:“她叫鳶娘,從蘇州府而來,這段時間暫且在家中待著。”
未能等到祝苡苡的答覆,他蹙眉問到,“你不答應?”
“你若是不答應,我便在外接辦一所宅院,讓鳶娘待在……”
“好。”
祝苡苡打斷了他。
他是文官,從前便有清名在外,她不能讓他背上豢養外室的名聲。
就留在家中,留在家中,最多不過是做個妾而已,她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攏在掌心的指尖,狠狠的掐著手掌,尖銳的痛,讓她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她自唇邊擠出一抹笑。
她察覺到孟循剛才說的話,並不是要同她商量,他只是在宣告一個結果。她可以答應,也可以不答應,但他有另外的解決的法子。
想到這裡,她心尖湧出幾分酸澀。
“夫君……傷勢如何了,前些時候,收到銀丹捎給我的信,說你受了重傷……”
“好全了,不必擔心。”
不知為何,他看到祝苡苡垂淚欲泣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便甚是煩悶。
他不喜哭哭啼啼的女子,原以為自己這位能隻身前往徽州府探父病的妻子,應當是堅韌自強,端莊淑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