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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高言開口,孟循接著說道:“出自番邦,御醫也未言明具體出自哪裡,要知道,與我朝接壤的,又互通往來的番邦,總共有三個。”
經孟循一提醒,高言倒是冷靜了下來。這次確實是他太沖動了,只想到了孫海居心叵測要害他,卻又未問清楚具體出自哪裡,且那御醫與他說了這事後,便藉口離去,不願與他再說什麼。
一般來說,說出這位奇香出自番邦,必然會說出具體出自哪裡,可御醫對此避而不談,還藉故離開,想必,這背後的事也沒那樣簡單。
是他莽撞了,竟不如面前這個還未到而立的青年清醒,思量的不夠周全。
枉他浮沉宦海數十載,事情臨到自己身上,竟如此稚嫩不堪大用。
思及此,高言不由得眉心緊蹙。
高言冷靜了幾分,開口問道:“孟大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東西是孫海送的,與他有直接利害關係,他若想害你我二人,大可不必這般直接,還將罪證送到你我二人手中。謀害朝廷命官,是死罪,即便有掌印保他,也難逃一死。”
孟循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冷,唇邊卻牽起一抹笑,“孫海雖蠢,卻也惜命。”
就算是這樁案子了結,孫海這樣的,至多也就落個流放邊境的罪名,他實在沒有必要為此拼上自己性命。
“那究竟是誰,既能得這番邦奇香,又想把罪名安到孫海頭上……”
差不多到了分道之際,孟循停下腳步,含笑看向皺眉沉思的高言,“高大人,時候不早了,家中還有些事情就不便多說了,若下次還有機會,我必與高大人把酒言歡,促膝長談。”
高言緩緩回過神來,扯著唇笑了笑,“倒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孟大人與令正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度,此番下衙,也當是想快些回家的。”
孟循面目柔和,朝高言拱手行禮,卻在低下頭時,神色一暗。不過片刻,抬起頭時,早已恢復了溫順謙和。
“高大人,告辭了。”
夜裡寒風乍作,院中樹葉簌簌響作一片。
門窗縫隙中鑽進的寒風,吹的燭臺上的燭光,搖曳晃盪。
竹青就在外間的小榻上守夜。
這張小榻是前些時候置辦的,原本不該待在這處。
這是孟循與祝苡苡曾經住過的屋子,兩人濃情蜜意,琴瑟和鳴時,都在這裡。
孟循原本是不住在這兒的,這是正院的主屋,自他失憶之後,便少有踏足這裡,更沒有住在這裡。但自從一月前,他從江寧回了京城之後,情況便有所不同。
他換了住處,搬到了這個屋子裡。
這個屋裡處處都有祝苡苡的痕跡,只有在這裡,孟循似乎才能睡得更好些。
早在幾個月前,他便發現了那香囊不對之處。
他鮮少做夢,更不會做出那樣荒誕無稽,香豔萎靡的綺夢。
可在江寧那會,他幾乎日日都會夢到祝苡苡。那夢,甚至讓他生出了幾分沉迷之感。
他沉淪其中,不願清醒。
但眼底的青黑,以及那日漸混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思緒,才讓他幡然醒悟。
他立刻便懷疑,是有何原因,才讓他變成那副模樣。
他沒費多少功夫,就查出了那香囊的不對勁。
香囊中有一味香料出自西域一個小國,那香料雖危害人心智,卻能依照你心中所想,造出讓人沉迷的幻境。最後讓你分不清真實與虛妄,就這樣不清不楚的久久沉睡下去。
在西域,這是讓人沉迷上癮的幻藥,也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本朝對此香的記錄少之又少,幾乎可忽略不計,關於此藥的詳細記錄,甚至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