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凌亂漸漸散去,收拾完一片狼藉,屋內再次剩下的祝苡苡與站在她身邊的孟循。
這會兒,她也漸漸回過神來。
經過這麼一小段插曲,她似乎也冷靜了不少,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小腹。
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看向身邊的孟循,“留下它,要付出什麼代價?”
既然它命不該絕,那就留下罷。
她確實捨不得,不夠狠心,若是她早些下定決心早些讓悠兒去熬藥,不等涼的這麼徹底再喝,根本輪不到孟循回來阻攔。
她便是這般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她已經沒有選擇。
雖然孟循沒有開口,但她知道想要,留下這個不屬於孟循的孩子,她必然要付出代價。
孟循始終靜默的看著她,她鄭重而又認真的模樣,讓孟循的心冷了又冷。
直至此刻,她也不願相信,他是可以認下這個孩子的。
在她眼裡,他對她只有利益的交換,並沒有愛與憐惜。
孟循不願意承認,偏偏又不得不承認。
她好像非得要付出些什麼,才能得來安心。那既然如此,他何不遂了她的意,做那個與她利益交換的人,讓她安安心心的,不再如此憂心忡忡。
孟循將手負於身後,沉聲道:“我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我只需要你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說著,他他將手微微抬起,“我想讓苡苡替我寬衣。”
祝苡苡愣了片刻,她看向孟循,一雙美目裡滿是探究與疑惑。
但很快,她冷靜下來,走到孟循身邊。沒有絲毫猶豫,替他解開革帶,褪去衣衫。
這與祝苡苡而言並算不得什麼大事,她曾經經常做,雖然隔了幾年,但動作還算得上熟練。只是,不時的與孟循接觸,她有些不太習慣。
而這期間,孟循沉默著,低垂視線,靜靜注視著她。
總算做完,祝苡苡悄悄鬆了一口氣。
孟循沐浴回來後,便看見祝苡苡單手撐著腮,合著眼,半躺在一邊的羅漢榻上。燭光搖曳,將她的臉襯得忽明忽暗。
這段時候他雖日日歸家,但幾乎都宿在書房裡,已經許久未曾這樣仔細的看過她。
只有在睡著時,她才不會滿心戒備的看著自己,她睡顏溫靜,似乎是因為睡姿不太舒服,秀氣眉頭微微蹙著,淺粉的唇向一邊扯了扯。
孟循看著她烏黑的發頂,難得真心的笑了笑。
但在羅漢榻上這樣躺著,總歸還是不太舒服。
等了一會兒,他動作小心的將她抱起,輕柔的放在內間的架子床上。分明只是幾步的距離,孟循卻走得異常小心,生怕驚擾了她。
僅僅只是這樣安靜看著她,孟循便覺得心頭一片溫暖,好似自己碌碌半生追求的,不過也就是這樣的片刻安寧祥和。
祝苡苡不曉得自己是幾時睡去的,再度睜眼時入,目的便是孟循。
他坐在自己身側,平靜溫和的看著自己。
不過他穿著寢衣,瞧這模樣,似乎今日要與她宿在一起。
祝苡苡下意識壓低了唇角,單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孟循……你,你想做什麼?”
她有些慌亂,撐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抓緊了被褥,神色隱隱透著幾分害怕。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孟循方才與她說的話,他說,她要留下這個孩子的代價,是要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而伺候丈夫入寢,顯然包含在列。
半晌後,她抬眸對上面前的人,“孟循,你不能碰我。”
“你說了,會留著它。”
孟循含在唇邊的笑意,隨著她的話一點點褪去。
在她眼裡,他就是這樣一個□□燻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