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問過他這話。
她還記得,那傷痕十分可怖,儘管不長,卻很深,看到的那一刻,還叫她嚇了一跳。
祝苡苡張了張唇,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來,“我,我確實問過……”
穆延頷首,“那樣重的傷我都撐過來了,又何況這只是一些沒什麼要緊的皮外傷。”
“苡苡,你該相信我,我從來不會騙你。”
他的話裡多了幾分鄭重,讓祝苡苡微微出神。
“恩……我信你,傷好了便好,沒什麼要緊便好……”
她還在想著接下來的話該怎樣與穆延開口,卻不想穆延竟先開口問了她。
“這幾日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是不是也如我一般……”
祝苡苡曉得他擔心,立刻答道:“我沒有受傷,我好好的,也就只在府衙大牢待上的大半日……”
“你知道的,那位孟大人與我曾有夫妻之情,他額外照顧我些,我沒有受委屈,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神色平淡從容,面上笑意恬靜。若是不注意看她略顯寡淡的唇色,和有些過白的臉色,似乎確實好好的。
穆延凝眉,神色兀的低沉下來,“都怪我,要不是我,苡苡也不用受我拖累……”
祝苡苡聞言,倏地想起孟循曾對她說過的話。
孟循說,穆延的身世不明,和前朝公主有著莫大的淵源,且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並非那所謂的前朝餘黨。
她從前並不知曉這些,她只知道她看過穆延的路引,穆延是個身世可憐的少年,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要真是和穆延此刻說的一樣,是不是他自己對自己的身世也該是有所瞭解的。
興許,她能找出證據證明此事。
這樣一來,她就能幫他出來了。
她牽起穆延的手,迎著他微微錯愕的雙眸,小心認真的問道:“穆延,你告訴我,你的身世究竟是如何,你真的是孟循口中的,前朝餘黨嗎?”
她相信他,可只是她相信他並沒有作用。
祝苡苡不自覺握緊了穆延的手,“我不希望你是,但……但如果……”
她還未將要說的話傾之於口,那隻寬大的手,便回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摩梭著她的手背。
“我自小在邊境長大,身邊只有母親和穆將軍,雖然生父不詳,但我知道,我母親不是前朝公主的後代……”
穆延依稀還有些小時候的記憶,他曾經聽過母親和穆將軍的談話。
母親說,他生父是個高官,他是非媒苟合的孽種,她每每看到他的臉,心裡就會難受,恨不得他就死在邊境。
後來穆將軍告訴他,那些都是母親氣話,但至少,那些關於他生父的話,應該是真的。
母親也只是因為父親的緣故,才分外討厭他。
當初穆延確實很介意這些話,也很痛恨自己的出身,認為是自己連累了母親,才讓母親直到生病死去,也不願意接受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