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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盯得祝苡苡渾身發顫,好一會兒過去,他才開始盤查,一是問她去往哪裡,二是問她所謂何事。
祝苡苡早在仁東那會兒過來的時候,就差不多想好了回答,這會兒回起話來倒也還算流暢。
其中一個手持□□的官差挑開了祝苡苡身後馬車的箱篋,看見裡面全是書之後,又啪的一聲將箱篋合上。
除了這箱子之外,祝苡苡帶著的皆是一些輕便的換洗衣裳,官差瞅了幾眼便沒再查下去,讓他們去另一邊。
祝苡苡繃緊的心漸漸鬆緩下來,過了這關便只要查路引就可以了。
路引是她早就準備好的,肯定出不了岔子。
可這回,倒真是大出祝苡苡意料。她所擔心的官差盤問沒出什麼岔子,反倒是這張路引上出了問題。
那官差板著張臉,將她的路引還了回去,“你這路引,還少了京衛處的印鑑。”
祝苡苡稍有愕然,她捏著手中的路引,輕聲問了句,“不是隻需要順天府尹印的印章便可以嗎?為何還多了京衛啊?”
“前幾日就在皇城裡外張貼了告示,你這婦人肯定是沒注意檢視,既然要出遠門還不做足準備?好了,沒什麼事情就別在這妨礙我辦差,下一個。”
祝苡苡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這官差說的沒錯,她要出遠門,自然得提前準備好路引通行。可祝苡苡根本沒有料想到,數十年沒有變過的路引,就在這朝這夕多了這道事項。
這該如何是好?
她便是按照著官差所說的,拿著路引去求了這硬體,那也得等到明日了,可明日又哪會有這趟商船,她便又要等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又該何去何從,難不成,住在皇城裡的客棧?
祝苡苡心裡煩悶極了。
也怪她自己疏忽,以前她的路引是孟循替她準備的,她少有操心這些事情,便是這樣,她才會在這回栽了跟頭,不夠細心,忽略了皇城的告示。
許多事情,她還是該親力親為,不該過分依賴旁人。
若是前幾回的路引是她自己準備的,說不定這次他也能分外仔細小心些,不會出了這樣的岔子。
官差正嚷著下一個上前,抬眸就瞧見祝苡苡還愣愣杵在原地,他心底不由得窩火,抬手就將祝苡苡推開,祝苡苡一個趔趄,一下栽倒在地上。
這動靜把忍冬和銀丹都嚇了一跳,兩人趕忙上前扶起了祝苡苡。
“你這婦人剛才便叫你走了,怎麼還站……”
不知為何那官差突然噤了聲,那怒容轉為笑臉,諂媚的看向緩緩走來的高大男子。
官差躬身拱手,朝那高大男子行了一禮,“韓大人。”
韓子章朝那官差睇了眼過去,他眸色平靜淡漠,卻讓那官差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官差心中百轉千回。
他雖是個不入品級的末流胥吏,但也聽說過這位京衛指揮同知韓子章的名聲。
還未到而立之年,便憑藉過人的本事坐上了從三品的指揮同知。就是尋便滿朝上下,也找不出能出其右的人。
這位指揮同知和那位刑部主事費昇,都是有不少手段的能人,殘酷冷血更是在他們這些胥吏裡頭出了名,這樣的閻王出來,他這樣的小鬼哪裡還敢造次。
哪知這會兒,這位韓大人竟轉手就將方才那尋釁滋事的婦人拎了起來。
官差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韓子章也沒想到,自己出來巡視碼頭居然就能碰上祝苡苡。
她一個五品侍讀夫人,好好的,跑到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做什麼?還被這樣一個欺軟怕硬的勢利小人欺負。
孟循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