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見得張家枝繁葉茂,樹大根深,輕易得罪不得。
這樣風頭正勁,他一個獨門獨戶的刑部侍郎,自然是開罪不起。既然開罪不起,那便要早早做好打算。
袁平翰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決定藉著這樁案子一個投名狀,博得那位張閣老的青眼。
薛京只不過和他品級相同,僥倖做了張閣老的女婿,若薛京的話,他還不放在眼裡。
要換做他平日裡行事作風,哪裡會這樣想不開摻進這麼一樁風波不斷的案子裡。
況且他們刑部已經指了人出去,他就更沒有前去的必要了。
可想著自己的妻女,想著自己的今後,他又不得不早做打算。
他得在徐閣老致仕前,取得繼任次輔的信賴。這樣一來,才可以保得他們全家平安無虞,今後的日子,也能繼續過得順遂。
前些時候,夫人曾和他說過,他們女兒心中有了喜歡的人,雖說不是皇族,但也身份高崇。為了女兒今後的婚事,讓自己女兒多添幾分底氣,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接了這樁事情。
袁平翰分明是個文官,可為了儘早趕到徽州府城,也不得不連日奔波,日夜兼程。
可在還剩下三日的路上卻出了些意外,也不知道是驛站裡的飯食有問題還是出了些什麼其他的岔子,他竟上吐下瀉,身子越發虛弱,平白多耽誤了兩日。
將將趕到徽州府城時,臉色也十分難看。
幸得徽州府的大夫還算厲害,給他開了幾副藥,喝了一天之後,他才漸漸恢復了些力氣。
也就有精力開始處理這樁頗讓人棘手的案子。
歇了半日,他不再猶豫,直接了當的叫了費昇和孟循前來問話。
袁平翰就坐在驛站某間客室裡, 等待著孟循和費昇二人。
其實與禮來說,他該今日一大早就去見這兩個人,畢竟這案子緊急,最好是一刻都不要耽誤。可因為舟車勞頓加之水土不服, 他的身子實在虛得厲害, 只能暫且忍耐著, 歇上了半日,勉強打起了些精神, 才得空,叫人去傳喚。
說起來, 袁平翰也覺得奇怪。往日,他身子骨也算康健,怎麼就好好的上吐下瀉呢?
可仔細想了想,加之,那大夫所言, 他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雖說他往日身子好, 那也是安安心心待在京城的時候,加之, 他已有些年頭沒有親力親為的做事。人就是歇不得, 他歇了這樣三年五載的, 自然就要比曾經差了許多。
且他是個北方人,之前也從未來過徽州, 興許就是這樣,才會落的個水土不服, 上吐下瀉的局面。
要說那大夫開的藥, 也確實還算管用, 這才服下了兩帖,他身子就舒服了不少。也能細細思量起,這案子的解決辦法。
袁平翰坐著不遠的地方擱著一隻雕花梨木桌,桌上擺著一尊鎏金鏤空的香爐,香氣嫋嫋,味道舒心宜人。那順著微風,一縷縷飄進自己鼻子裡的氣息,減緩了許多他這些時候堆積來的疲憊。
也不知道是什麼香,待會兒倒是可以問問他們兩人。
要是用得,他也去買些來,以後處理公務累了些,也點著這樣的香。
還未等袁平翰多想,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急不緩,倒是頗為閒適。
袁平翰收了心思,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隨即坐正,靠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好整以暇的朝門邊瞥去。
隔著屏風,他看見了兩道由遠及近的身影,雖說有些模糊,但不出意外,應是孟循和費昇二人。
腳步聲約莫在離他兩丈遠的位置便停了下來,暗暗等待著他的回答。
袁平翰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兩位大人進來罷。”
兩道高大的身影,繞過屏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