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
這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現在卻難以忽視。
孟循倏地睜開眼,緩緩側過頭去看她,“不舒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大夫來……”
他說著便要起身,祝苡苡嘖了一聲,隨即抬手拉住了他。
“我只是不習慣你躺在我旁邊。”
孟循動作一僵,隨即又極不自然的牽起唇角,慢慢躺下。
“沒事,今後時日還長,苡苡總會習慣的,就像曾經一樣。”
他輕緩的聲音帶著溢於言表的懷念和繾綣,又低又輕,好似是回答著祝苡苡,又更像是在寬慰著自己。
離開徽州府城之後,與祝苡苡而言,時日就過的過得尤其快。
轉眼她就已經在回京途中輾轉了半個多月,約莫再過幾天,就能抵達京城。
她在離開之前,還去過祝家一趟,同吳叔叔和爹爹道了別。爹爹還是老樣子,沒有更好,也沒有更差,無論她說什麼,都是一副模樣,也不知能不能聽懂她說的話。
但這些也不算要緊,她相信爹爹總能知道的。
除此之外,她又去打聽了前朝餘黨的案子,不出意料,又是沒什麼訊息。祝家在徽州府也算為富一方,若不是有人刻意隱瞞,想要從官府口中這些訊息也不算太難的事。可這事兒她費了不少力氣,卻猶如石子投進海里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半分動靜。
像是有人刻意瞞著似的,前陣子那些大費周章的事情,全部銷聲匿跡。
祝苡苡索性歇了心思,不再想著能從外頭打探些訊息。
這路上,她尋著機會和孟循提過此事。
孟循的反應,就像是早猜到了她會問他似的,不慌不忙的,給了她一個答案。
“苡苡不必擔心,這件事情,與祝家不會再有半分干係。”
可孟循口中的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她還想知道些關於穆延的訊息。
一個牽扯著這樣一樁案子的人,被抓進府衙大牢受了重刑的人,怎麼就半分訊息都沒有了呢?
祝苡苡看著孟循神色平靜的模樣,狠了狠心開口:“那穆延呢……他現在如何了,可洗脫了那罪名。”
兩人一道坐在馬車上,孟循原本手上擎著一沓書卷,漫不經心的看著,聽見祝苡苡的話,隨手將書卷擱在一邊,側過頭去,淡淡的睨著她。
“我答應過你的事,從來都會做到,你要我幫他,我也幫他了……”
她有些著急,沒顧著孟循還未將話說完,便著急脫口而出。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他同父異母的兄長,一道去了京城。”
他的話太平靜,可他話裡的意思卻讓祝苡苡嚇了一跳。
“你……你說什麼,同父異母的兄長他,他不是……”
孟循不疾不徐地替她繼續解惑,“他有親人,既有父親又有兄長,比你我二人都還要多。他從前的身份,半真半假,也就只有苡苡你,才會相信他。”
祝苡苡去了府衙大牢的那次,就已經從穆延口中知道了這些,但具體的,卻還不甚很清楚。
穆延雖瞞著她確實有生身父親的事,但那也非他本意,他只是不想再和那位生身父親有所牽扯而已。
不是所有的親人,都可以和睦友愛,這點祝苡苡再清楚不過,她的舅父便是如此。
可為什麼,孟循卻同她這樣說。
甚至,他還多出了一個兄長。
她懷疑和探究的目光,沒有隱瞞的顯露在孟循面前。
孟循牽著唇,面上多了幾分嘲弄,“事到如今,你還這般向著他?”
“苡苡覺得我在騙你,那不妨想想,我騙你有何好處,若是真要騙你,我大可向你隱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