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欲回答,可看著祝苡苡一副不得到回答便不罷休的模樣,他只得嘆了口氣,無奈道:“大夫說,大抵性命是無虞,每日清醒四五個時辰,可能不能完全恢復,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她唇邊擠出些笑,“那便好,總是有機會的。”
看著她呆呆的離開,吳齊心中生出些不忍。分明心中難過,但為了不讓他擔心,已經盡力在忍了。
吳齊覺得,祝苡苡這三年是變了些的,不再那麼喜形於色,也會寬慰人了。可這些變化,不正是說明苡苡在京中受了挫磨麼?
成熟穩重些固然是好,可若是受苦得來的……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知曉祝苡苡平安抵達徽州府時,孟循心裡的憂慮消散了不少。
但現在平安,也不意味著一直都能平安。
他向費昇借了些人,暗中保護著。那些人都是出生行伍的練家子,身手非凡。若不是孟循將自己口中有關陳將軍後人的事情透露給費昇,他也不見得肯借。
除了祝苡苡之外,他手頭如今也有要緊的事。
他早早派出去蘇州府的人回了訊息,說疑似陳將軍那位外孫女的人,幾年前便病死了,但那婦人孕有一女,只可惜命運多舛,淪成了賤籍。
孟循得知此事,知會了費昇一句,當即便出發前往蘇州。
舟車勞頓半月有餘,他總算抵達蘇州。趕在那女子出局前將人贖了出來。那女子喚作鳶娘,十九的年紀,沉默不多話。
也只是孟循出錢贖她出來時,她臉上才稍有波瀾。
孟循費了好些功夫,才漸漸與這人熟絡起來。
他知道像鳶娘這樣身世坎坷,被逼良作娼的女子,心性會比旁人堅毅許多。若是直截了當的問,興許沒什麼效果,問出的事情也顯於表面。所以孟循拿出了許多的耐心去應對,待她的態度,也總是跟著她的反應,一絲一絲揣摩出來。
好在於孟循而言,事情總是有收穫的。
他旁敲側擊問了她許多事情,從起初的隻言片語,到後頭的即問即答。
終於,他因鳶娘貼身藏著的玉佩中確認了她的身份。
“你可甘心就這麼待在蘇州府,做個為人不恥的賤籍女子?”孟循看著鳶娘攥緊了手中的玉佩,隨即又到,“你不用害怕,隨我一道回京去,我會護著你安全,也會替陳將軍翻案,你若肯,我還會想辦法幫你脫籍。”
鳶娘心裡忐忑,她母親與她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以至於她即便被丈夫當做賭資抵了出去,也不捨得將這塊可以證明身份的玉佩典當。
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她不想做個賤籍女子,他不想被人吆五喝六還得強顏歡笑,這樣的日子,她僅過了半月,便一刻也不想再熬下去了。
她沒有母親那樣堅韌,也沒有母親的好運道,她只能替自己考慮。
況且,面前這位氣度不凡的郎君既然救了她,替她贖了身,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人吧。
“我……”她睜著一雙眼,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孟循,放在膝頭的手,來回的攥著裙襬。
想起母親臨終時囑咐的話,鳶娘始終下不了決斷。
孟循牽著唇角,刻意放柔了聲音,“不打緊,鳶娘若覺得難以抉擇的話,我可以給你兩日的時間考慮。”
說罷,他轉身離去,只是折步繞過屋簷後,溫煦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
現在只是找到了人,關鍵翻案的證據卻沒什麼線索。
當年,陳將軍是因為在府中搜出了前朝丞相的親筆書信,才以謀逆罪論處。
前朝丞相婁燁是載入史冊的文人,才華驚絕,有不少詩詞廣為流傳,因先帝也曾大肆稱讚,本朝官員收藏有他的詩籍實在不足為奇。可陳將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