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了手,但穆延卻覺得唇邊溫熱的觸感彷彿還在,讓他有些許恍惚。
他也如祝苡苡一般,定定看著她,隨後輕輕說了聲好。
這次,穆延再沒猶豫,把穆將軍曾經在他面前講過的故事講了出來。
穆延的聲音非常乾淨,像是溪水敲擊岸邊石子的聲音,潺潺汩汩,清澈明亮,帶著一片生機。只是他平日裡不多話,說的最多的便是,嗯,哦,知道了,但即便就是這樣幾個字,也是好聽的。
聲音雖稍顯稚嫩,沒有祝苡苡平日聽的那些說書人的中氣雄渾,但勝在乾淨,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清潤舒服。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一點一點剖析著那個險象環生,最後又絕地求生的故事。
“將軍因此受了傷,再拿不動那樣他最喜歡的兵器,但好在他活了下來,又一次維護了邊境的安寧。”
祝苡苡聽著聽著,並不自覺陷入到那個,北風捲地百草折的苦寒邊境,直到穆延將故事講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張口便要誇他,只是在抬眸看向穆延時,猝不及防瞥見了前面那艘畫坊走出來的人。
那熟悉的身影讓祝苡苡意外極了。
他不是該好好待在京城麼,怎麼突然來了江寧?
作者有話說:
_稍微晚了一點
舒雲卷日, 碧波盪漾。這是在秋日裡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原本按理來說這樣的好天氣,韓子章應該抓緊時間趕緊回京覆命去,又怎麼會留住在這江寧府城中,陪著薛侍郎的嫡次女一道遊湖。
這事光是想想, 便叫韓子章抓心撓肺, 鬱鬱不樂。更別說如今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一個月前, 他受領皇命前往淮安,協助淮安漕運總督處理公務。他雖是京衛指揮司使同知, 但從前,也有指揮司使協助處理漕運總督的先例, 倒不算的有何特殊。只是韓子章也免不得心中疑惑,為何要將這差事指到他的頭上。
他馬不停蹄,日夜奔襲了近十日,總算抵達淮安府。在淮安待了半月有餘,事情做的差不多, 韓子章便出發準備動身回京覆命, 可誰成想, 路上居然遇見那位禮部薛侍郎的嫡次女薛瑩雪。
也不知為何,兩人就碰巧在官道上遇見了。薛瑩雪的馬車在路上壞了, 在官道上已經呆了近兩個時辰, 遲遲沒能等來幫忙的人, 偏巧就遇上了韓子章。
薛瑩雪的姐姐是五皇子正妃,而五皇子母妃又是韓子章的姑母。原本韓子章是不打算管的, 只想著給她傳個訊息,通知附近驛站的人來幫忙就是。可偏偏薛瑩雪不依不饒, 見著他, 像是瞅見了救命稻草似的, 怎麼著也不肯鬆開。
非得要他幫忙,送她去離這官道最近的驛站。
薛瑩雪跳下馬車就擋在他的馬前,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又紅著一雙眼,倒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
顧念著兩人長輩間相熟,韓子章只得壓下心中的不悅,答應了薛瑩雪陪著她去驛站。可誰知道這一答應,後續繁雜的事便紛至沓來,叫他應接不暇。
薛瑩雪一到驛站便起了高熱,在驛站附近又沒有醫館更是找不到大夫,韓子章無奈,總不能見著人就這麼燒死了,於是只得讓下屬,去附近的府城給薛瑩雪尋醫問藥。
然而離的他那處最近的,便是江寧府的府城。
顧念著薛瑩雪確實身子不好,已經燒得稀裡糊塗,嘴上唸叨著稀奇古怪的事,韓子章只得將人帶來了江寧府府城,給她尋了府城內最好的醫館。兩天下來,高燒總算退了,平白攤上一樁這樣的事,叫韓子章心裡頗不舒服。
他還是頭一回被這麼個分明與他扯不上關係的人禁錮了腳步,要不是路上遇見了薛瑩雪,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