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實在不妥。
“我曉得了,進去吧。”祝苡苡沒有為難雀兒,扶著她的手起來。
只是才站起來,她便覺察到了小腹一陣墜漲。
朝後踉蹌幾步,才堪堪站穩。
頃刻間,祝苡苡擰起眉心,光潔的額頭凝起一層碎汗。
雀兒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她緊緊攙著祝苡苡,身子不自覺的顫抖。
“夫人……”
脹痛愈發明顯,祝苡苡忍著疼,輕輕舒出一口氣,安慰道:“我不要緊,應該是要生了,扶我去房裡,找大夫。”
裡頭的悠兒聽見動靜匆忙出來,“雀兒姐姐你扶夫人進去,大夫和接生婆我去找來。”
其實算不得太疼,祝苡苡只是有些不大習慣。
她是第一次生孩子,也難免有些緊張,這樣生產的徵兆,她也是由經驗豐富的接生婆口中得知的。
孟循早便請好了大夫在府上側院等著,這一切的準備,都有條不紊,談不上一點倉促。祝苡苡躺在熟悉的床上,還有幾分慌張心也漸漸安定下來,不復方才的緊張。
孟循得到訊息的時候,才從文華殿離開。
皇帝病重,太子監國,邊境又生戰亂,朝堂內外,幾乎都忙得不可開交。
再加上前些時候薛京革職,張少言請辭,首輔徐中禮致仕,閣臣幾乎少了一半。自然而然,他們這些還在位的閣臣,負擔也就重了許多。
儘管如此,孟循仍舊每日抽空回府去看祝苡苡。
相較前些時候,她似乎沒那般抗拒他了。見著他,也很少躲避,好像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一般。
只是這段時日以來,他唯二值得開心的事情。
幾乎忙了大半天,孟循面上也添了幾分疲憊,但當他得知祝苡苡生產的訊息時,他便再顧不上那一分疲憊,馬不停蹄的回了府。
孟循來不及換下官服便匆匆去往主屋。取下雙翅帽後,他原本拾掇整齊的髮絲多了幾分凌亂,雙唇乾澀,清俊的眉目上滿是凝重。
尋常的從容穩重,早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他疾步走至門口,耐著性子,向一邊的雀兒問話。
“多久了,夫人可還好?”
“已經一個時辰了,聽大夫說,興許還有兩個師者,夫人……夫人究竟如何,奴婢也不知道。”
即便是雀兒,也沒見過孟循這副模樣。
緋色的衣袍有些發皺,烏髮凌亂,面色沉鬱,本就薄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不出幾分怒意,卻能隱約察覺到他心中的焦急。
聽見雀兒這話,孟循眉頭皺的愈發深了,“大夫呢,在哪?”
“在裡頭。”
孟循正要邁步進去,便聽見雀兒的聲音。
“大人,你先將衣裳換了如何,我方才聽大夫說,門窗不能輕易開啟,若是裡頭沒人喊,就不要開門進去。”
修長的指尖在槅扇門前一寸停下,孟循側過身來審視著身旁的雀兒。
卻心裡雖然懼怕,但也牢記著大夫的叮囑。
“大夫讓我們熬藥,廚房悠兒在看著,此刻確實不宜進去,大人……”
良久的沉默過後,孟循收了手。
他站在門前,注意聽著裡頭的動靜。接生婆的安慰勸哄中,夾雜著些許他熟悉的聲音,剋制而又隱忍,低聲的悶哼。
她一向要強,即便這個時候,也是安靜的。
隔著這樣一扇門,他幫不了她什麼。
確實和丫鬟說的一樣,他乾站在這裡沒有什麼作用,不如將衣裳換了之後再過來。
可他實在不願離開。
只是聽著苡苡的聲音,他便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慌張與焦躁,他不願錯過一刻,不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