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來撐起祝家。他愧對,這麼多年來祝佑對他的栽培。
吳齊低垂下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站在一旁的祝三友自然將一切看在眼裡,他明白吳齊心中的擔憂,也明白祝苡苡有事情瞞著他們。
他雖說只是祝家的管事,可卻也是眼睜睜看著祝家一步步,起來看著祝苡苡長大的,在他看來,祝家早就成了他安身立命的地方,他早把祝家看成了自己的家裡。
見著這一幕,祝三有隻得低聲勸慰道:“老爺你也別太擔心了,苡苡小姐長這樣大了,許多事情她都是自己心裡有數的,雖說有些事情瞞著我們,但也不用太擔心了,她是個有主見的人,要是實在碰上自己解決不了的,總會來尋我們。”
吳齊當然也曉得這個道理,可他一想到苡苡才二十四歲,還是個女子,就要擔起整個祝家,他就不免得有些心疼。
他在生意這方面幫不了她太多,應對官府也幫不了她太多,他愧對當初自己立下的承諾。
但就當下而言,好好維持著住家,便是他能夠做到最多的事情。
祝苡苡察覺到身後的視線不再追隨時,便加快了腳步,匆匆去了自己院子。
她迫不及待的將信拆開,清雅雋秀的字便映入眼簾。
她快速將信看了一遍,原本皺的都快打結的眉頭,卻漸漸舒緩下來。
孟循與她說,讓她晚些時候去府衙大牢,他會安排她與穆延見面。只不過這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要讓人瞧見最好。畢竟現在,穆延可是重案疑犯,與他有過多的牽扯,只會牽連祝家拖累祝家。
她不用孟循提醒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當看見信上的說的這些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免不得酸澀的厲害。
分明幾日前,兩人還是談婚論嫁的模樣,才過了短短數日,便物是人非,成了當下這番光景,甚至,她只不過想見他一面,就如此困難重重,還不得現於人前。
祝苡苡雙目恍惚,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信。
“小姐,您怎麼了?”猶豫了許久,忍冬才忍不住出聲詢問。
她從小姐再次回到祝家,便一直陪著小姐。兩人幾乎一同長大,她多少也能猜到些小姐的心思,她從來沒有見過何時,小姐會如此刻一般心神不寧。
也就是在方才見吳老爺和祝管事的時候,小姐才臉色稍霽,沒有那樣難看。
她只知道小姐又和孟大人有了牽扯,卻不知道具體是何事。
以往是銀丹最沉不住氣了,偏偏在此刻,她卻不知道該開口問些什麼。
她眼睛笨,嘴巴也笨,什麼都看不出來,她只曉得,小姐這幾日,一點都不開心,像是被什麼事情壓著一樣,一直都喘不過氣來,在她們面前雖然沒什麼太大的表示,但看得出來一直都在強顏歡笑。
她想說些什麼,又生怕說錯了,引的小姐更加不開心,又生怕說的自己難受,反倒要小姐來哄她。
祝苡苡被忍冬叫的回了聲,她扯著唇笑了笑,道了句沒事,隨即將信收好。
孟循讓她晚些時候去府衙大牢,便是不想讓她這事做的太過招搖,如此一來,她最好是小心謹慎些,別用祝家的馬車。
祝苡苡這般想著,當下就讓忍冬替自己挑了一件深色的窄袖衣裳,如此一來,方便行動,也不至於太過招搖顯眼。
府衙大牢離的祝家有些距離,她坐著取下了祝家標誌的馬車,在府衙大牢的前一條巷子便下了車,又囑銥嬅咐忍冬銀丹在這裡等候,只帶了個元寶,就去了孟循信上說的地方。
府衙外看守的胥吏人高馬大,身上又架著刀,看上去頗有些忤人。
許是因為這實在比不上那日來的突然,祝苡苡應對過那日的慌亂,現下來到這裡,反倒添了幾分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