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以來,離了他,所遇的艱辛。
孟循明白,他對祝苡苡, 向來沒有太強苛責的慾望。即便他再如何厭惡尖滑的商賈, 他也難以對她生出幾分牽連的意思。
以往他覺得, 他不該是這樣。
他不該被一個女子這般牽動,即便她是他的妻。
但他於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反反覆覆, 剋制壓抑, 比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更難上一籌。
既然這般困難, 他便不做了。
他應是對她存著幾分喜歡的。
在他眼裡,她和旁的女子, 總歸是不同的。
他可以不去計較祝佑當初的手段, 做她的支撐, 護著她祝家,一路安寧。
可在看到她眼底的漠然那刻,孟循原本的篤定,原本的猜想,全部被打亂。
尤其是在聽到她的那句話。
她說什麼?
無關緊要,不必在意。
他是她的夫君,他們相伴相知的七年,儘管曾經的那些他都不再記得。但記不記得,那又何妨,那也是實實在在經歷過的事情,他不記得,她總會記得的。
她分明記得他們的過往。
可她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
孟循心底莫名鬱猝,失察之際,那三個字已經脫口而出。
“祝苡苡。”
祝苡苡腳步微頓。
她以為在這兒見著孟循,應該是偶然遇見。畢竟依照孟循那樣自傲的性子,她幾次三番不顧他顏面,將放妻書遞到他面前,他必然是厭極了她,哪裡還會,特意跑來她面前。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的孟循,骨子裡都有著文人士大夫的那股驕矜。
祝苡苡又怎麼會不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明白,他叫住她做什麼?
難不成,還真是有什麼事嗎?
思慮片刻,祝苡苡鬆開了拉著穆延的手,扭頭看向孟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