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可以了。
驀地想起與他同住在一個院落,近在咫尺, 同處一片屋簷的祝苡苡,孟循心情越發舒暢。
時候還早, 孟循用過早食後,外頭也只是朦朧模糊的一片,晨光漸起,一派祥和安寧。
孟循稍稍收拾了自己,輕手輕腳地進了她的房中。
果不其然她還在睡著, 睡顏恬靜安寧, 似乎沒有了之前的苦悶, 縈繞在眉間的那股愁緒也淡了不少。
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若她始終能如此刻這般, 他心中便再沒有所顧慮了。
孟循從房中出來的時候, 遇上了恰巧端著托盤過來的丫鬟。
丫鬟見了他, 頗有幾分手足無措,又是行禮又是讓路, 還悄悄的朝房中瞥著。
她擔心孟循怪罪她看護不嚴,連夫人醒了都未曾察覺。於是乎, 端著托盤的手也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指尖都掐的泛白了, 身子也輕輕抖動著。
孟循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這座院子,從來都沒有伺候的人,也只是他這段時間暫住在這裡,才讓這座宅子沒有這樣空蕩。這個丫鬟是孟蘭指派來的,並非經他挑選,若是他,以這丫鬟的行事作風,絕對在這裡待不了三日。
想著再過些時候就要回京城了,孟循也不打算過多計較,他斂了神色,壓低了幾分聲音。
“她還在裡頭睡著,不要打擾她。”
丫鬟趕緊低頭應下。
孟循看過祝苡苡後就去了府衙大牢。
昨日晚上,他之所以不著急過去,其一,是因為心情不佳,其二,是因為他不想這邊的動靜引起她的注意。
大夫說的話,他還牢記在心。她憂思過重,心緒起伏不定,以至於食慾不振,脾虛體弱,若不好好注意著,莫說是調養身子,恐怕連那還未確定的滑脈都未免保得住。
無論如何,他不想讓她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傷痛。
沒有人會比他更願意看到她身子康健。
孟循趕到府衙大牢的時候,穆延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從昨日苡苡來見他之後,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自己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任人處置,他總得做些什麼,至少,不能和前幾日那樣惶惶度日。
就他所知道的,孟循和那個提審他的男子,之所以遲遲不肯處置他,應當,是有所考量,且這考量與他的身份有關。
他從來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也從來不在意自己所謂的親身父親究竟是誰。
那個人,眼睜睜看著他娘吃苦受累,受千夫所指,當著非媒苟合的名頭,也不肯施予援手來幫她,這樣的父親,他不覺得能待自己有半分情誼。
即便是京城的高官那又如何,還不是也同市井小明一樣,也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來。
但現在,他必須再意起自己這位親生父親的身份了。
他不想自己擔著前朝餘孽這個莫須有的名頭頂著這樣的名頭,他給苡苡帶來的,只有災厄和痛苦。?
穆延記得,那個提審他的,被人稱作費大人的男子,曾問過他與韓子章的關係。
輕挑的話語裡,帶著幾分令人猜不透的意思。
要是他沒有見過韓子章,沒有和韓子章一同在五連山平匪,興許他還不能確定那位費大人的意思。
韓子章與他說過,他讓他不要著急,說會會帶父親前來徽州府。
聯絡韓子章突然待他態度情和,這事兒並不難猜。
他的那位高官父親,應該就是韓子章的父親。
他雖不清楚為何韓子章半點不介意他的身份,但這些與他而言都無關緊要,他當下所在意的事情,是他能夠得到多少,能夠從這個從來與他沒有半分關係的親生父親,身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