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他不清楚也不明白,所以,他得問問旁人。
譬如孟循,他便是最好的問詢之人。
他想見孟循,想和他談談。
可當他喊了獄卒,表明了意思之後,半個時辰得來的結果,卻是孟循不願在今日見他。
好在孟循說了明日大早會來見他。
那便等吧,等上一夜也沒什麼妨礙,他還能借著這段時辰,仔細理理自己的籌碼。
他想擺脫前朝餘黨的身份,只靠自己,當然不行,他得明白孟循遲遲沒有殺了他原因在哪,他身上是否有孟循可圖之處。若是有,利益交換的話,他能得來什麼?
穆延雖然躺著,但卻幾乎清醒了一夜,直到孟循過來的時候,他才睜眼坐正。
孟循視線掠過穆延,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穆延稍稍抬頭,半分不怯的對上那雙平靜的眼,“我想出去,想要離開府衙大牢。”
孟循聞言,唇畔牽起幾分微不可查的笑,淡漠的雙目嘲諷似的將他上下打量了會兒。
片刻後,緩緩開口:“你想出去,我便要答應你麼?你現在是階下囚,身上擔著前朝餘孽的名頭,你有什麼資格輕易說出這樣的話,恩?”
穆延依舊冷靜,即便滿身凌亂狼狽,也沒有絲毫畏懼。
“不是輕易說出這樣的話,我想和你談條件,孟大人。”
早在過來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穆延之所以要見他的原因。事實和他料想的沒有太大的差距,他之所以來,也不是來看穆延的笑話。
面前這個還未及冠的少年,搶走了他的苡苡。儘管此刻居高臨下的人是他,可面對著穆延,他心地深處,卻有幾分自慚形穢。
穆延表裡如一,有什麼便說什麼,從來不懼怕也不膽怯。這樣的人,是她會喜歡的。
要命的是,再沒有旁人比孟循自身更加清楚這點。
他知道他會喜歡怎樣的人,可偏偏,他卻成為不了那類人。
孟循不自覺壓低了眉,面色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