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埋在肩裡的胥吏,“大夫何時過來?”
胥吏背脊一震,趕忙跪下,“大人,這這個時候了,醫館大多都關門了,城裡的大夫都不好找……已經出去半盞茶的功夫了,約莫約莫,再過……再過一會兒就來了。”
聞言,孟循的臉色更加難看。
“連個大夫都請不到。”
他聲調低沉,沒什麼起伏,卻又像是飽含著萬千壓抑著的惱怒。
胥吏渾身發抖,可又沒有辦法,只得在一邊連連叩頭討饒。
“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我沒用……”
孟循眉頭一蹙,“別吵。”
胥吏霎時噤了聲。
這會兒,墨棋一路匆忙的趕了過來。行至孟循身邊,微微垂著腰。
“大人,車輦已經備好了,清暉堂的大夫一炷香之後便能趕到。”
孟循嗯了聲,接過墨棋帶來的披風,小心仔細的給她蓋上,然後又動作輕柔的將人攬在懷中。
他極盡溫柔的將她從榻上抱起來,一雙眼牢牢盯著她的臉。還好,她似乎並未察覺,仍舊安詳的躺著。
只是臉色實在太差了些。
孟循擰著眉,上了車輦之後,牢牢將人護在懷中,生怕途中的顛簸,驚擾了她的休息。
她身上始終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他從前最熟悉的,是山茶花的味道,清淡,溫雅,好聞。
是他暌違已久的氣息。
好在這一路並沒有耽誤太久,也確實如墨棋方才所言,趕到家中等了片刻,那大夫就著急忙慌的從外院進來了。
看著躺在架子床上的祝苡苡,孟循有那麼些許的恍惚。
剛剛在路上,他見她雙唇發白又幹澀的厲害,便餵了她些水。可他雙唇始終緊閉著,任憑他使勁渾身解數,水都會從她唇旁溢位來。
他沒有辦法,只能大著膽子,附上那片柔軟的唇。
好在是行得通的,她確實喝下了些水。雙唇也不復方才的乾澀。
凝望著祝苡苡的模樣,孟循避無可避地回想起了方才的觸感。
她的唇,又軟又甜,引他沉淪,僅僅只是輕微的觸碰,便足以讓他百感千回。
孟循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安靜等待著大夫診脈後的定論。
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卻好似過了漫漫幾個時辰一般。孟循的心來回煎熬,診脈的大夫抿唇不語的模樣,叫他將心高高提著。
好一會兒的功夫,那大夫才收了手。
大夫轉身看向孟循,面色似乎比方才多了幾分凝重。
孟循猶豫踟躕著開口詢問,卻不想大夫快了他一步。
“大人,夫人這是因為心中憂思過重,心緒起伏,加上沒用什麼餐食,體虛脾弱,才會驟然昏倒。”
聞言,交疊著的一雙墨眉,緩緩鬆開。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幾句話,他面色顯而易見的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