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幾分容人之量的,畢竟再如何,她也只能是妾,一個伺候的奴婢,能掀起什麼浪來?”
陡然,孟循想起了昨夜祝苡苡說的那些滿是試探的話。
那垂淚欲泣的模樣被他漸漸淡忘。
他嗤笑,“是啊,你說的沒錯。”
分明是附和的話,可他眼底的輕蔑,卻叫祝苡苡又氣又惱,更是心如針扎。
她抄起桌上的茶盞,想都沒想,朝孟循砸了過去。
力道很大,也讓孟循猝不及防。
那還有些燙的茶水盡數潑到了他身上。
那日過後,兩人不歡而散,算算日子,已過去了近有兩月。
祝苡苡未曾主動來找過孟循,孟循亦未去找過她。分明都在一個院子裡,一個住在主屋,一個住在側間,同一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可偏巧兩人卻能做到,兩個月以來,只見過寥寥數面。
祝苡苡是如何想的,孟循並不知曉。但這對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他不用愁於應付她,不用去顧慮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她。
他能專心於衙署的事情。
只是偶爾匆匆一瞥,看見祝苡苡在院子裡侍弄花草時,他心中總有幾分異樣的情緒。
像是曾經看過,但又不只是看過。
他猜,那興許就是他所遺忘了的過去。
可那又如何,過去便是過去。
今日刑部衙署休沐,孟循難得閒賦在家。雖是休沐他卻也未曾真正歇著,一整日都在翻閱那些陳年卷宗。
再過兩月就到秋審之際,刑部會複核各地死囚的案子,少不得又要一陣忙碌。
臨近午時,竹青才去書房叫他用午食。
孟循對吃食沒什麼要求,能入口果腹即可,所以大多時候,他都吩咐廚房按照鳶孃的口味去做,之所以要兩人共食,也是為了鳶孃的安全。
只有在這個院子裡待著的人,才是孟循就目前而言值得信賴的人。
鳶娘自小在蘇州府長大,口味偏清淡些。現在能吃著她曾經吃不到卻又十分喜歡的菜,這讓她每次用食時都很是開心。
片刻後她就吃飽了,反倒是孟循還在一邊細嚼慢嚥,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出神。
若換作平常,這時候鳶娘定然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一聲不吭,可這會兒剛吃完自己喜歡的菜餚,她心情好極了。
她想同孟循說幾句話。
她正欲開口,匆匆抬眸,就瞥見了孟循身後掛著的那幅畫。
“咦……”
她記得幾天前掛的並不是這幅,並且,這畫她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鳶娘下意識攥著衣袖,黛眉輕蹙,細細回想著。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孟循吃完,將筷箸放在一邊,淡淡睇了眼過去。
鳶娘有些畏懼孟循那樣冷冷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
她甚至想著孟循,是不是要斥責她,要她食不言寢不語。可……孟循應該更厭惡旁人欺瞞他吧。
稍稍猶豫了會兒,鳶娘伸手指著孟循身後,“那幅畫,幾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應該是有人換過了,且我瞅著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
因她的話,孟循多留了幾分注意,“好像是什麼?”
迷霧漸漸消去,鳶娘陡然福至心靈。
“是我母親曾經在家裡掛的,只是後來被母親轉手賣了,好像,好像是……曾祖父的東西。”
“陳將軍的畫?”
鳶娘搖頭,“聽母親說,是旁人,送給曾祖父的。”
孟循神色一凜。
陳將軍不懂詩文,卻愛畫麼?
“可知道送畫的那人是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