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邊巷的那套宅子賣了,賣了之後,在更差些的地段,買了套小宅子,剩下的錢便開始揮霍起來。
日子算是過得不錯,只可惜不能長久。
於是,她便偷偷跑去借印子錢,另一邊謀劃起自己的姻緣,想要藉此過上高枕無憂的生活,於是,她時常出沒在京城繁華的階段,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
只是她運氣不好,碰上個家中有悍妻的。不僅身上的錢被拿光了,還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實在沒有辦法,她才厚著臉皮過來投奔。
“大人說的這些,都是已經查證的。”
祝苡苡聽完,生出些恍惚的感覺。原來她信賴關心的人,居然同她沒有半分情誼。也怪她識人不清,分明她也有,讓人去打探鄭芙的訊息,可卻從來不知曉這些事情。
“我知道了,以後不要再提起這個人,就當我與她,再沒有半點關係了。”
銀丹低垂著頭說了聲是。
又過去了半個月,京察大計結束之際,孟循升作了正五品的詹事府左春坊主官左庶子,兼翰林侍讀學士。其實日常事務也沒什麼變化,只不過多了侍奉太子。
在未來的國君東宮太子面前,跟隨那些位高權重的學士大臣習講經義,自然能讓太子眼熟,說不定日後,還能成為太子屬官,可謂前途無限。
孟循升遷的速度,在朝堂上下也並不多見。
這事是孟循下值回來親口與祝苡苡說的,她聽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以及那麼一點,淡淡的失落。她以為孟循會和劉氏的夫君一樣,外放去做知府。她還想著,如果孟循能外放到徽州府,那她豈不是回了家。
聽她這麼說,孟循有些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是徽州府籍出身的官員,就算是外放,也不可能在徽州府啊。”
“這樣啊……”
孟循故意逗她,“外放的話,也有可能去邊境苦寒之地……”
“那還是不要了。”祝苡苡眉頭輕蹙,“去邊境做知府,還不如留在京中。”
孟循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垂首親吻她的發頂,“時候不早,我們休息罷。”
祝苡苡靠在他懷中,輕輕恩了一聲。
(大修)
金瓦朱牆,漢白玉宮道上,孟循和翰林學士郭遜自文華殿出來,往翰林院而去。
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午時,駐守在宮門的侍衛個個打足了精神,翹首以盼馬上就要到來的輪值,想著要好好歇上一會兒,品嚐美酒佳餚,鬆快鬆快繃緊的神經。
以至於兩人路過宮門口時,個個侍衛都態度謙和,臉上掛著幾分笑意。
孟循一身紵絲紅羅圓領袍,戴著雙翅烏紗,腰間虛束象牙束帶,他步子平穩,行走時,束帶上懸著的牙牌牌穂只微微晃動著。明明是還未而立的年紀,乍然一眼瞧上去,卻透著而立之年的沉穩持重。
他身量高,加之寬肩窄腰,氣質凜然如竹,這般豔麗的顏色穿在身上,也不至於過分違和,反倒有股寒梅傲立於霜雪之中的清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