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榣山渡滄書齋。

垂髫小童站在書桌前,指著桌案上的畫卷問道:「一貫是這幅【神明赴紅塵】,師父,這畫有什麼特殊意義嗎,你怎麼每年都畫。」

霂書先生一支琉璃毫獨步天下,他在榣山創設渡滄書齋,閒時喜愛作畫,畫得最多的就是這幅【神明赴紅塵】,書齋牆上就掛了好幾幅。

絹白的紙面上畫著一個身著血衣的男子,他雙手托起一盞燈,眉眼輕闔,正在虔誠親吻那捧碎光。

「為了紀念一位故人。」琉璃毫落下最後一筆,霂書先生眼底晦暗不明,澀然道,「世間唯一的神明,奔赴了他的滾滾紅塵。」

清骨疏容的霂書先生,面上浮起深刻又迷戀的悵惘,復又執筆,邊吟邊落下兩行小字:「不入紅塵,君為戰神,一入紅塵,便作痴人。」

「好一個故人神明,好一個戰神痴人。」輕慢戲謔的笑音灌滿整個書齋,霞雲承合,一道極濃極艷的人影倏然出現,「千攸梧,你我也有三百多年沒見了吧。」

霂書先生怔了怔,千攸梧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聽到了。

來人披著一件鴉青大氅,勾起的桃花眼蘊著一泓碎光,眉深目艷,仿若一壇藏了幾百年的烈酒,一眼便叫人沉醉。

那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常七竅中溢位血水,在午夜酣夢時令他驚醒。

千攸梧從未想過,他會再次見到這張臉。

桌案上的畫卷落入那人手中,他視線掃過畫中人,似是愣了一瞬,眸中染上些許莫名的情緒,只是轉瞬,便化作明顯的怒意,浸著墨香的畫被撕成無數碎片:「不仁不義不忠的卑鄙小人,怎麼敢染指作畫。千攸梧,沾了血的手,也配拿琉璃毫嗎?」

「封止淵,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不對,你不是他,你是誰?」琉璃毫一點,墨跡懸為風刃,霂書先生執筆作畫乃當世一絕,用筆殺人也不遑多讓。

「我?自然是來索命的惡鬼。」

幾點墨跡縈繞封止淵身前,風刃化為流紋在半空中遊動,隨著他一揮手,那點墨痕便印上軒窗,描繪出零星的髒汙。

垂髫小童瞪大了眼:「封,封止淵?」

封止淵不是幾百年前死於封淵之戰的大魔頭嗎?

「小東西,你知道我?」封止淵看著他呆愣的模樣,心情極好地彎了唇,「是不是也在想,我怎麼又活過來了?」

不過一剎,那小童的脖子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封止淵指尖收緊,笑著睨了千攸梧一眼:「你殺過人嗎?」

後背全是冷汗,千攸梧握緊了手,故作鎮定地說:「稚子何辜?」

「好一個稚子何辜,霂書先生當初寫下『禍世魔頭』時,可曾想過我也無辜。」封止淵笑意散盡,眸中殺機顯露,「千攸梧,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千攸梧往後退去,握著琉璃毫的手愈緊:「你不是伯仁。」

「我自然不是伯仁,死了就一了百了,所以,千攸梧,我來討你的命了。」

青影閃過,如同蜿蜒的青蛇,將千攸梧整條胳膊撕咬得鮮血淋漓,琉璃毫掉在地上,筆尖墨跡暈開一片。

「啊……我的手……」千攸梧面容扭曲,額上冷汗淋漓。

封止淵冷眼看著千攸梧,那雙作畫批命的手滾落在他腳下,噴湧出來的鮮血濺了旁邊小童一臉,卻未在他身上留下分毫。

「你不能殺我,我——」千攸梧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鞭削去頭顱,脖頸處鮮血流了一地,睜著眼至死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封淵之戰,所有批命人盡皆出注批詞,無垢城封止淵是禍世魔頭命格,他日必將血染山河,須趁早除之。

一時間群雄並起,圍攻封止淵於人間地獄——流火淵,作為封止淵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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