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你接去爹的身邊撫養,讓你吃盡了苦頭。小陳氏死了,抱琴也受到了懲罰,把她打得皮開肉綻趕去了莊子。還有陳斐,我讓人去把他的狗腿打斷。可是,我的人去了,才得知陳斐已經廢了。他的兩條腿不止被人打斷,連腳筋都被挑斷了,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哎,不管誰做的這件事,陳斐都罪有應得。漫漫,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懲罰,你就不要再生爹的氣了吧。心裡存著太多恨,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陸漫沒有看他,而是望著遼闊無垠的天空,幽幽說道,“是,害人的人得到了懲罰。可那些助紂為虐、袖手旁觀的人呢?若他們有一點點悲憫之心,我也不會被逼得去上吊。不是我心裡的恨存得太多,而是我永遠忘不了上吊之前的無助和悽苦。那時,我得有多無助,多痛徹肺腹,才會那樣絕然……”可憐的小姑娘,永遠回不來了。
陸放榮見女兒不再搭理他,也只得低頭走了。
站在小院子裡,陸漫的心裡只有酸澀,這大概是原主的感受吧?小院子極小,角落裡只栽了幾竿竹子,中間還牽了根晾衣繩,繩子上晾了幾件衣裳。這裡跟陸漫印象裡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她的腦海裡不時出現一個幾歲的女孩,坐在院子裡捧著下巴望天。時而又出現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站在院子裡滿臉戾氣地罵人。
這一大家子是靠著何氏的產業過上好日子的,可她留下的女兒只能跟大房庶女住在這樣逼仄的地方,過著那樣沒有尊嚴的日子。
陳斐那件事肯定是姜展唯做的。活該!
陸漫進了屋,屋裡的許多擺設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張桌子幾個凳子,還有搬不走的架子床,以及一些實在沒人要的舊擺件。
陪著來的陸家婆子笑道,“那些東西有些被二太太搬走了,有些被姑娘們搬走了。二老爺說了,改天再去買些好物什擺著,二姑奶奶以後回來也好歇息。”
陸漫心裡翻了翻白眼,這家人再有錢,也改不了粗鄙和愛財的本性。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把那幾大箱子書和何氏留下的東西都拿走了。
綠綾和杏兒又打了水來把桌子椅子擦乾淨,陸漫才坐下。
大概三刻鐘後,一個丫頭來報,說二老爺請二姑奶奶去靈堂。
陸漫去了靈堂,靈堂裡只有站著的陸放榮和陸大太太,以及披麻戴孝的陸暢、陸豐、陸沅,三個晚輩都是跪著的,另外還有兩個下人。
陸漫拿了三炷香點燃,插在香爐裡,嘀咕道,“但願你來生洗新革面,多做善事,不要為惡,為這輩子贖罪……”
陸沅見陸漫居然沒有給母親磕頭,站起身咬牙罵道,“陸漫,你這個壞坯子,你逼死了我娘,在我娘靈前卻連個頭都不磕,還說得這樣難聽……”
“住嘴!”陸放榮壓低聲音喝道。
陸沅怕陸放榮,沒敢再說話,怒目圓睜瞪著陸漫。
陸漫走到她面前冷笑道,“因為你娘不配,當不起我那麼大的禮。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娘壞事做絕,是老天收了她,而不是別人逼死了她。我警告你,嘴巴放乾淨點,不要再學你那壞了良心的娘!”
陸漫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站在棺材旁邊罵棺材裡的人,她並不害怕。
她的這番作派,嚇壞了靈堂裡的幾個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特別是大太太,眼睛裡滿是驚恐,這丫頭才十五歲,膽子怎麼這麼大!
陸沅的小拳頭握緊了,到底還是害怕,後退了幾步。
陸漫走出靈堂,陸放榮和陸暢、陸豐送了出來。
陸豐又哭著對陸漫說道,“二姐姐,求求你,放我姨娘回來吧。她受了傷,在莊子裡很苦的。”
陸漫說道,“你該求祖母和父親,我是出嫁的姑娘,怎麼好乾涉孃家事務。”
陸暢給陸漫長躬及地,含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