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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頓時皺眉。
張大善人謊稱愛慕她,誰知得知她遭難,竟說不會碰別人動過的女人,讓她好自為之,婚事就此取消。
她咬牙切齒地道,姓張的雖不曾動手害了自己,但若非對方最初看上她,又因為這嗜好而放棄了她,父母也不會氣得將她打死。
蘇旭對此不做評價。
姓張的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若這姑娘想去報復,自己也不會攔著。
“你是夜裡遭遇歹人,應當和剛才的情景類似?按理說,這事兒只有你和那人知道,難道他告訴了別人?我想應該沒有吧,奸|淫是要坐牢的,那歹人知道你要嫁進張家,肯定覺得你不敢聲張,想讓你吃啞巴虧,所以他更不該說出去——姓張的是怎麼聽說你非完璧?”
沈姑娘微微怔住,又思忖了一會兒。
“我,我不知道。”
她神情幾度變化,“你說呢?”
“興許是你的仇人,興許是你潛在的敵人——張大善人的妻妾或是兒女,僱兇害了你又將這事捅給他。”
蘇旭一邊說一邊看著女人的臉色變成猙獰。
“不過,我向來覺得人心險惡又喜歡猜忌,故此也許是我想多了。”
夜色森冷,小巷裡陰風陣陣,悽清月光灑落滿地。
女人抱起光裸的手臂,有些無助地仰起頭,彷彿在眺望天穹中的悲涼月色。
她臉頰上依然掛著漆黑的水跡,那些略顯粘稠的液體,竟像是活物般蠕動起來,又緩緩地重新鑽入了眼眶。
蘇旭眨眨眼,“你冷麼?可要穿件衣服?”
沈姑娘又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剛要訴說,聞言頓時洩了氣,“你問我是否需要衣服,並非覺得我有傷風化,竟是怕我冷?”
蘇旭:“……若你不覺得冷,自然想穿成什麼樣都可以。”
沈姑娘深深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你當真是修士麼?”
蘇旭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的修士應該都是嫉惡如仇,或是說對人族之外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姑娘打斷了她,“你和我見過的修士不太一樣。”
蘇旭隱約感覺到一點兒不對勁,“你說哪方面?”
沈姑娘歪了歪頭。
她生得極美,五官秀氣嬌美,身材細瘦,一派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然而,她的眼眸卻是一團漆黑,彷彿藏著濃稠得化不開的夜霧。
“我很想靠近你。”
沈姑娘神情恍惚地道。
她櫻唇微啟,似乎想友善地笑一下。
誰知嘴角竟然越拉越開,再次裂至頜邊,伸出了長長的黑觸鬚。
黑色涎水滴滴答答落在磚石上,那些液體落地後,一滴滴宛如毒蟲般蠕動著,在靠近她的腳邊之後,重新躍入她的軀體裡。
蘇旭:“…………?”
女人美貌的臉容再次扭曲了,她嘴裡的觸鬚在空中猙獰舞動,尖端分裂開來,重新露出圈圈利齒。
“好香。”
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破碎模糊,還有些嘶啞。
“我想、我好想……讓我摸摸你……”
蘇旭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妙。
她默默退了一步,“我有話想問你,咱們再聊一會兒好嗎,等我們說完了,你想做什麼都好商量。”
這麼說是不是有點無恥?
沈姑娘卻恍若未聞,她眸中的黑霧瀰漫開來,甚至遮蓋了眼白,讓神情看上去更加恍惚和詭異。
她跌跌撞撞地撲過來,口中的觸鬚一甩,如同鞭鎖般直刺紅裙少女的胸口。
勁風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