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三日月宗近沒有生氣,垂下濃密的長睫,定定看手中的茶杯,嘆氣道:“茶梗沒有豎起,好運沒有到來。”
他沒有習慣性地“哈哈哈”笑幾聲來緩和氣氛。
兩人相看無語,從下午到傍晚,靜坐聆聽雨聲。
“三日月,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過了很久,加州清光沙啞著嗓音開口,望向事情發生後一直表現得很平靜的三日月宗近。
“嗯?”三日月宗近側臉看他,“和主公有關嗎?”
加州清光點點頭,“我記得主公離開後你說了一句‘人醒了,就不會做夢’,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琢磨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三日月宗近低頭摩挲空空的茶杯,“之前一直有猜測,只是說出來大家也不會相信,因為會給大家造成額外的恐慌。”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恐慌沒有,全是難過。
本丸裡的“老”一輩大多見多識廣,即使一開始看不出審神者的情況,等後來相處時間久了,審神者又久居天守閣不出門,就隱隱猜到了。
最初確定真相的還是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弟弟眾多,又多是少年模樣,所以一期一振相當熟悉少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心性。
“清光你不也猜到了嗎?比起我們這些後來的,你陪伴主公的時間更長。就算有時之政府提供的面紗模糊性別和年齡,你也能猜出審神者的真實年齡並不大吧?”
能被時之政府選為五把初始刀之一的加州清光,心思怎麼可能不細膩?不過是假裝把腦袋埋到翅膀裡的鴕鳥罷了。
三日月宗近垂下眼瞼,慢慢摩挲圓潤的杯壁。
“……按照現世的時間來看,主公剛成為審神者應該還在讀小學吧。”
加州清光明白三日月宗近想表達的意思,雙手抱住膝蓋,聲音悶悶的,“我們是刀劍付喪神,容貌和身高不會改變,但主公是人類,年齡小,會長高會長大……”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審神者時需要低頭,幾年後,審神者長得比他還高。
“小孩子喜歡過家家的遊戲,長大後又會覺得幼稚,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三日月宗近揉揉加州清光埋在雙臂上的腦袋,語氣稍頓,繼續道:“況且,主公陪我們玩了這麼久遊戲,現在才說膩味,已經很好了,我們要——”
“要學會滿足嗎?”加州清光忍不住打斷了三日月宗近的話,血紅的眼睛閃著委屈。
三日月宗近那雙映著深夜時分彎月的雙眼輕輕彎了起來,笑道:“怎麼可能?”
“?”
“人心就像從山上滾下的石頭,已經感受過幸福了,只會想著更幸福,怎麼可能會滿足於眼前呢?審神者沒辦法給予我們更多感情,所以選擇捨棄罷了。”
“呵呵,哪是捨棄,是拋棄啊。”
加州清光又把臉埋回臂彎裡,“我這段時間在想,主公離開的那麼幹脆,難道和我們一起生活的時候,沒有感受過一點幸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