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還有幾周就能自然出生,說明他的媽媽很愛他。”四月一日垂下長睫,手中的茶杯還剩半杯茶,平靜無漣漪,於是他晃了晃。
清澈的茶水立即揚起,沾溼了他的手。
“你看,這只是一杯沒滿的茶,我稍微一動,茶水便出來了。”
四月一日給福田櫻子展示自己溼漉漉的手,“而懷孕的女人要無時無刻都小心,輕則自己痛苦難耐,重則流產喪命。你說那個嬰兒還有幾周就能出生了,就是說在那麼多個月裡,媽媽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肚子裡的嬰兒。”
福田櫻子愣愣地看四月一日的手。
她聽她的媽媽說過,女人懷孕就是從死門關裡走一趟。
“她愛她還沒出生的孩子。”
四月一日忽然停頓,看瓦尼塔斯。
黑髮的少年正低頭給他擦拭手上的茶水,態度很認真。
“你是醫生你會知道,產婦月齡越大,做人流手術對她的傷害也越大。那位媽媽不想要孩子,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就和你無法理解她們在那麼大的月齡時還要做人流手術打掉孩子,她也可能是因為沒辦法為孩子提供一個好的家庭、好的環境、好的生存空間。”
“……我知道的。”
福田櫻子悶悶道:“小時候我想要好看的裙子和好吃的零食,媽媽就會為無法實現我的願望而難過。”
她沒有爸爸,只有媽媽賺錢,工作獲得的薪酬除去她們母子倆的日常開銷,就沒什麼剩餘。
她懂得媽媽的辛苦,所以每次看到想要又沒錢的東西,就會挪開視線忍住不看。
媽媽每每看到,就會自責地怪自己沒能給她一個好的條件。
小時候的她手忙腳亂地安慰哭泣的媽媽,說她不在意別人家的孩子能擁有的,因為她愛她的媽媽,就像她的媽媽愛她一樣。
長大去實習,才發現並不是所有媽媽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她就聽她的前輩說過一些生下孩子就不管不顧的媽媽……
“你很幸運。”
四月一日揉揉瓦尼塔斯的頭髮,看向福田櫻子,“你們都有一個很愛你們的媽媽。”
瓦尼塔斯被揉得眯起眼睛,發現四月一日這話不僅僅是對福田櫻子說,也是對他說,心神一震,猜測四月一日大概看出了什麼,連忙躲開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異色雙瞳。
“那個嬰兒也很幸運。”
“誒?”福田櫻子疑惑,“為什麼?”
“不被愛卻被生下來,其實也是一種傷害。”四月一日看福田櫻子,視線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沒有人希望掙扎困苦地過一生。既然如此,不如及早離去。”
不被愛卻被生下來,也是一種傷害嗎?
福田櫻子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儘管媽媽很愛她,但她也被其他同齡人說過沒有爸爸之類的閒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聽到四月一日的話,喃喃道:“時間不早了,我確實該離開了。”
說完,福田櫻子便起身準備離開。
在離開前,福田櫻子鄭重地對四月一日彎腰鞠躬,“謝謝你的話,我感覺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