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一起寫了一封疏通河道,經營漕運的摺子,還有一封增開糧倉,平抑物價的摺子,從此,他們的生活就不知不覺被套上了一匹騾子,皇帝和太子手中拿著鞭子,狠狠一甩,他們就被騾子拉著四處奔忙起來。
白善去幷州和唐鶴匯合,倆人開始督促地方官增建糧倉,收購糧食,順便調查了一下當地糧商和官員為政的情況。
除此外,還要查詢當地縣誌,尋找河圖送回工部和翰林院。
而周滿則為了汾河一帶疏通河道一事帶著太醫署的學生駐紮汾河,鑽研出兩張防寒防疫的藥方和一張防凍藥膏的方子後也跟著跑上跑下的看人修堤壩,疏通河道。
沒辦法,皇帝似乎喜歡可著他們一家薅,劉煥作為工部官員,他這次也被派來了。
和白二郎有得一拼的鹹魚劉煥,突然被丟過來疏通河道,眼淚都快要哭幹了。
其實他祖父是戶部尚書,他要是偷懶不幹活兒,主管此事的官員和當地官員都不會說什麼,只要他不添亂,當個吉祥物也可以。。
偏偏周滿在這裡。
作為名副其實的“長輩”,她的目光只是掃過來,劉煥就不敢偷懶,只能捲起褲腿,抖抖索索的跟著下河道看情況。
汾河大部分都是通的,只是有些地方因為泥沙堆積被堵,或者改道,或者瀰漫開來而已。
他們要做的就是疏通這些地方,或者乾脆就順著改的道路設計出更合理的河道,挖通形成新的河道。
等他們終於從汾河回來,劉煥不僅人黑了一圈,還瘦了一大圈,這些年養尊處優養出來的肉肉全都掉了不少,還比讀書時瘦了一大截。
倒是精神了不少,就是手腳和耳朵都有凍傷的痕跡,讓劉尚書夫人好一陣心疼,不過看孫子這麼精幹了,她還是高興的。
當年,汾河並沒有疏通,一直到第二年六月才通,一起通的還有渭水。
通航的時候,周家不僅跑去渭河邊上湊熱鬧,週四郎還準備了大量的貨物從京城走汾水去了代州,從此,他們家的商路又開了一條。
但皇帝似乎發現了周滿和白善另外的用途,從此熱衷讓他們外派。
派周滿巡視各地醫署,派白善巡察各地糧道政務,順便收集河道圖,白善因此做出了分段治理的具體政策……
京城的安逸生活從此一去不復返。
夫妻兩個偶爾會在外地遇見,偶爾會在京城碰頭。
運氣好的時候,他們能在京城呆個一年半載,運氣不好時,一年半載都要在外面跑動。
好在河道一條一條的疏通,工部和翰林院手中製作的河道圖越來越詳盡,白善手裡握著的圖點亮的越來越多,他們出行要方便很多,有時從京城到江陵一帶,三日便可到達。
而漕運建設非一日之功,期間還要考慮到農忙時節,朝廷只在農閒時釋出勞役令,招收民工,除各地不屯田的駐軍外,他們每年用在河道上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
所以漕運從提出到朝廷認為完成,整整用了十二年的時間,而這成了高宗一生裡諸多功績之一。
這一次河道疏通,主要是疏通和建造碼頭,次要才是挖一挖河道,讓兩段看上去不是那麼遠的河水互通起來,使船透過。
感謝大晉糧食高產,商業發達,每年稅收不斷,這才支撐得起這麼大的消耗。
加上新帝還算仁和,並不急著見效果,容許各地緩緩而修,所以除了總是出公差的白善和工部各官員比較辛苦外,其他人無知無覺間,有一日突然發現,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水運竟如此便利。
在全國河道連通時,已經做了太醫署署令的周滿高高興興的上了辭官的摺子。
用了十年時間才得心應手起來的新帝只看了一眼便把摺子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