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則同時問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旁邊的藥童,認出他來,他同樣沒少去濟世堂找過滿寶,紀大夫和藥童他都認識,見他和滿寶一塊兒進來,便猜測她是紀大夫叫來的。
白善略一沉吟便快速的道:“我沒受傷,這不是我的血,受傷的是季浩,他從馬上摔下來,腳被絆住了,有一截樹枝劃破了他的腹部,我聽他們的意思,他們止不住血,你……”
白善湊到她耳邊,將聲音壓得極低,“你什麼話都不要說,只盡力而為,記住,此事複雜,你一定不能出頭,要低調再低調。”
滿寶明白,衝他點了點頭,和藥童往前去。
藥童拽了滿寶,撥開人上前,“先生,滿小姐來了。”
滿寶撥開前面的人才看到躺在榻上的季浩,他渾身是血,有腸從腹部跌落而出,眼睛迷迷濛濛的睜著,甚至手腳都有些不自然的擺放在榻上。
但此時圍著他的大夫全都沒心思去處理這些,而是正想盡辦法的給他止血,按壓,針灸,上藥,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他們都想了,雖然減緩了出血速度,但他還是在出血。
益州王府的御醫頭都沒抬,直接吩咐其他的大夫幫手去尋找還遺落的出血點,“快找出來堵住,再失血,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他手上正捏著一個最大的出血點,根本騰不出手來,只能在一旁指點他們。
被抓來的大夫們當然也知道,但他們已經把可以摸到的地方都摸過了,是真的沒找到到底是哪兒出血。
眼見著才清空的腹腔又快被血填滿了,大夫們額頭上的汗都快要掉下來了,但還沒來得及掉就被守在一旁的丫頭給擦掉了。
不遠處癱坐的兩位婦人聽到御醫的這個結論,忍不住大哭出聲,“我的兒——”
“我的心肝,你們這是在挖我的心肝呀——”
滿寶便是這時被藥童推到了紀大夫身邊。
紀大夫就在範御醫的身側,所以範御醫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小姑娘混了進來,便皺緊了眉頭,正要說話,紀大夫便對滿寶道:“去淨手,把你的針袋拿來,快一些。”
範御醫便收回了話。
正不斷的給他們替換水的丫頭機靈的捧上來一盆熱水,滿寶將袖子挽起固定住,快速的洗手擦乾,然後踮起腳尖去看季浩的情況。
沒辦法,現在季浩的肚子邊上圍了有四個大夫和兩個藥童,已經站不下了。
紀大夫直接對一個藥童道:“你出去,”有對一個大夫道:“你往旁邊讓一讓。”
此時正是緊要時候,當著病人家屬的面兒,沒人多問“這人是誰,醫術靠譜嗎”這樣的話,人要是沒救回來,他們當然不會死,但肯定多少會被遷怒。
而且……
眾大夫看了一眼氣息慢慢微弱下去的季浩一眼,包括範御醫在內,都對救活他不抱多少希望了。
只是在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滿寶擠了進去,有了一個位置,小圓也很快把滿寶的針袋送來了。
紀大夫手上也捏著一個出血點,對滿寶介紹起來,他們現在找到了三處出血點,都捏住了,但還有一處,怎麼也找不到,紀大夫道:“你看看,能不能用針灸止住血。”
滿寶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摸了摸,片刻後便抽出針來,範御醫和另外兩個大夫一起看著她施針,等她下到第四針時,範御醫忍不住微愣。
不過一會兒,站在另一側的陳大夫忍不住道:“出血減少了。”
他站的那個位置視線最好,每次血量增加他是看得最清楚的。
不一會兒,他眼睛一亮,叫道:“止住了!”
滿寶便看了一眼才落下的針的位置,小聲和紀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