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白二郎抽空抬起頭來看了白善一眼,心底有些憂傷。
現在白善快趕上他高了,倆人就還差半個指頭,他穿的鞋底要是厚一點兒,那連半個都不差了。
滿寶教了小兩個時辰的課,見時辰不早了,便決定回去睡覺。
她今天起那麼早,中午也沒午睡,今天晚上一定要早睡。
周立如就自己抱了書看,複習一下小姑才講的內容。
白善將她送回主院,問道:“我祖母說容姨用家裡剩下的鹿肉做了肉乾,你要不要帶一些進宮當零嘴?”
滿寶直接道:“來一點兒吧。”
白善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道:“那我給你裝一些,就一小荷包,你別多吃,容易上火。”
滿寶道:“還有劉太醫他們呢,我總不好獨專不是?”
白善遲疑了一下,“那我再多裝一些?不過你能剋制飲食嗎?”
“我就是大夫,那還用說嗎?”
但第二天滿寶坐車去皇宮的路上,她還是沒忍住從荷包裡摳了一塊鹿肉乾塞嘴裡。
她也不吃下去,就含著解饞,等到實在含不下去了才嚼吧嚼吧嚥下去。
滿寶嘆息一聲,這一刻,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恭王的痛苦。
滿寶乾脆將兩個荷包塞到科科的空間裡,來了個眼不見為淨,再來個鼻不聞心靜。
但她進宮門時檢查的侍衛還是盯著她的籃子半響不語。
滿寶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到籃子裡的小食盒裡放著的凍好的蒸肉和肉丸子便道:“這是晚上吃的,你們知道的,長夜漫漫,值守的時候總也忍不住吃點兒東西。”
侍衛悲憤的合上蓋子,欺負他們這些守門的侍衛沒火爐,不能吃東西是嗎?
不過他還是提醒了一句,“這樣的吃食送進宮裡……”
“您放心,這些東西一定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進入肚子的,誰也別想窩藏出我的視線外,真有人那麼做,除非他把吃下去的蒸肉和肉丸子又給吐出來……”
侍衛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揮手道:“走吧,走吧。”
滿寶就提了籃子進去。
她一路提著籃子進了太醫院,劉太醫落後她半刻鐘到的,見她正百無聊賴的拿著一塊抹布在擦桌子,便忍不住問:“你怎麼不修書?這大好的時光又沒有病人。”
不僅滿寶,連一旁發呆的醫助們都以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劉太醫,道:“劉太醫,今兒是二十八,我以前大年二十八的時候已經沒有課業了,我每天要做的事兒就是玩和吃。”
一旁的醫助們悄悄的點了一下頭。
滿寶嘆息道:“我也知道時間難得,但還是不想寫書就想玩呢。”
劉太醫就搖頭笑道:“你們呀,還是太年輕了,等再過幾……幾十年就好了。”
最後這半句話咬得有些重,他本想說幾年的,但察覺到雙方年紀相差得有些大,只能改了。
劉太醫看了看周滿,更覺憂傷,於是轉身去他的辦公房裡,不理她了。
滿寶則拿著抹布這裡抹抹,那裡擦擦,但太醫院之前要封印放假時大家就大掃除過一次了,這會兒根本不髒。
她走了一圈兒發現沒擦的地方了,便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屋簷上的白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