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來去不就這點兒看法嗎,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皇帝便問道:“你們對君臣夫妻怎麼看?”
大家心立即一緊,知道的將重點放在夫妻二字上,不知道的則將重點放在君臣二字上。
於是前者略提一提君臣,就從君臣論到夫妻;後者則是略一提夫妻便從那延伸到了君臣。
在他們看來,君臣有從屬,夫妻自然也是有的。
世間倫理是臣從君,妻從夫,而公主和駙馬,公主是君,駙馬是臣,先君臣後夫妻,自然是公主是為上,駙馬為下。
實際上也是如此,甭管出嫁的幾位公主實際情況怎麼樣,但明面上就是公主為上,駙馬為下的。
當然,沒搞清楚來此緣由的學子是不會想這些,更不會暗示,他們更多的是在論君臣。
白誠卻把兩者分開了。
雖然他從小也從書上知道男女有別,後來也知道夫妻從屬,可是吧,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很難讓他有這樣清晰的感受。
不說他身邊一直有個強勢的周滿在,就是沒有周滿,他父母之間也很少有這種事兒發生。
他們也偶爾會拌嘴,但他父親最多摔門而出,他娘哭著去找他祖母做主……
好像每次還是他爹給他娘認錯呢。
這麼一想,哪有什麼妻從夫?
分明只是男主外,女主內而已。
要是遇上滿寶這樣的,不一定是誰主外,誰主內呢,現在白善不就常操心滿寶的吃穿住行嗎?
這麼一想,白誠就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暗暗撇了撇。
皇帝坐在上首可以看到每一人的表情,見了便點了他的名問,“白誠,你覺得不然?”
白誠突然有種被先生點名的感覺,他站起來,忍不住悄悄往屏風那裡看一眼,正對上三雙眼睛,他立即收了回來。
皇帝看見,不怒自威的道:“說!”
白誠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發現自己好似不能機智的回答,只能實話實說,“臣覺得,君臣自然有上下尊卑,但夫妻沒有。”
皇帝微微挑眉,“哦?”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夫妻沒有尊卑?可禮上早就說明夫尊妻卑,怎麼,你覺得聖人之禮不可取嗎?”
這話可就有些重了,白誠卻道:“可聖人也說夫妻一體,《禮記》上不也說了結姻是結兩姓之好,妻尊夫,但夫也不可辱妻。”
皇帝定定的看著白誠,問道:“你覺得夫如何才不算辱妻?”
白誠想撓腦袋,但在皇帝的注視下他不敢,於是就在袖子裡拽著自己的袖子緩解緊張,“體貼愛護妻子,自然就不會辱她了吧?”
皇帝聽他說得孩子氣,不由笑出聲來,乾脆問他,“你父母吵架嗎?”
白二郎點頭,“偶爾吵。”
一旁的學子們眉頭直跳,父母的私事怎能拿出來說呢?
皇帝繼續問,“你父親要是和你母親吵架了他通常都做什麼?”
“去睡書房?”白二郎有些不太確定的道,主要他父母就是拌嘴了也不會特特告訴他啊,好幾次還是白善發覺了不對問起來他才知道父母拌嘴了。
皇帝:……
當著屏風後兩個女兒的面他沒好問得過細,這會兒他覺得明達她們在這裡真的是很不方便啊,好多話都沒法兒談。
於是他給古忠使眼色,古忠便悄悄的退了下去,繞了一個彎到屏風後面捉住了三人,小聲的在唇邊噓了一聲道:“兩位公主,陛下還要繼續考校公子們,公主們先去後殿坐著歇息?”
一邊說話一邊給周滿使眼色,滿寶便只能拉住了明達的手。
明達不意滿寶為難,便對古忠點了點頭,拉著長豫和滿寶去後殿等著。
三人悄悄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