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最不能勞累,也最不能耗神,您和魏大人都不想休養,這就斷了最基本的路了。”
殷或現在過得多爽啊,以前他就跟個工具人似的,全家的子嗣壓力都壓在他身上,因此他不管用多貴重的藥效果都不怎麼樣,隔三差五的病倒,隔上一二年就要準備一副新的棺材沖喜。
但現在他六姐孩子都生了,直接姓殷,老夫人如今只關心他的身體,偶爾憂愁一下他不肯成親,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逼他。
他又有了自己的宅子,一旬倒有大半時候是住在自己的縣子府裡,自在的很。
現在更好,直接從崇文館裡結業,他高興了出去逛逛街,吃穿不愁,家裡的金銀隨便他取用;
不高興了還能去護國寺裡找智忍大師論禪,也能叫上下衙的白善等人一起出去說說話,聊聊天,簡直不要太自在。
魏知現在能做到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皇帝暫時還離不開魏知,魏知暫時也不想離開皇帝。
此時君臣兩個倒像是要被強制分開的戀人一樣戀戀不捨的看著彼此,最後皇帝還是下令讓周滿為魏知治療,同時強制魏知休息兩日。
他覺得他得問一問皇后的意見。
至於朝廷諸臣的意見,皇帝並不想問,甚至還要周滿隱瞞魏知的病情,“出去後你就說自己診錯了,魏大人同朕一樣只是中暑。”
又道:“他的脈案要做兩份,另一份真實的與朕的放在一起。”
滿寶愣了一下後躬身應下。
蕭院正說過,現在太醫署和太醫院不一樣了,太醫署是朝廷的機構,因此不必聽皇帝的,要就事論事;
但太醫院卻依舊只聽命於皇帝一人的,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的規矩,在他的命令下,一切規矩都可改。
滿寶躬身退了出去,白善和魏大人早下完一盤棋了,倆人就放著下好的那盤棋在那裡不動,直接坐著談起國事來。
恰好,一箇中書省,一個門下省,倒是配得很。
看到周滿提著藥箱出來,倆人的目光都看過去,白善下意識的站起來要迎上去,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便不動聲色的笑著走到一旁。
魏大人掃了他一眼,便問周滿,“周大人,陛下呢?”
滿寶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大事——忘了給皇帝藥灸了。
她有些苦惱的道:“陛下在屋裡呢,魏大人,陛下請您進去。”
魏大人從她的臉上收回目光,起身去找皇帝。
他一走,白善便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後問:“你用早食了?”
滿寶一怔,這才覺得好餓,一時捂住肚子沒說話。
白善就嘆氣,“這都是吃午食的時候了……”